老卢指指建工集团bj公司黄副总,眉飞色舞:“建工集团五六年前就开始在大城市设立分公司,良工集团在外一样有好多办事处。要是没分公司,要是没办事处,接工程能有现在这么方便,设备能有现在这么好卖?
他们去县城,镇里应该支持。当然,支持归支持,要有条件支持。比如扩大生产规模,再开分厂,要建在良庄,不能建在其它地方。比如工商税务手续不能变更,尤其地税必须交给良庄税务分局。”
“可是他们一走,会影响其他人。”
“影响多少会有,不过这件事要反过来看,候书记当年不是说过么,产业要有布局。我们良庄要几条腿一起走路,良庄想发展靠得不是几家龙头企业。建工、良工、良粮、良锅已经发展起来了,你可以把给他们的一些优惠政策给其它企业,扶持其它企业。
现在‘乡财县管’,跟我当书记时不一样,就算把税收全留下来,镇里又能分到多少?乡镇企业全改制了,镇里没什么股份,以后想要钱只有靠卖地。扶持小企业,赚土地占用费,镇里有钱,又能解决就业,个个有班上,个个有钱赚,多好!”
老卢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在这些问题上看得很透彻。
不过也能理解,他在良庄当书记时整天想着从哪儿搞钱,拉关系、走后门,甚至“敲诈勒索”他都干得出来。
聊到“良庄人自己的银行”要走出良庄的事,老卢不是激动是担心:“晓蕾,从解决问题的角度出发,这确实是一个办法。有句话怎么说的,反什么行来着?”
“反其道而行。”
“对,就是反什么道而行,不过开银行不是小事,因为基金会我提心吊胆多少年,搞不好会出大乱子的!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县里也支持,我肯定不会反对,不过管理一定跟上,管得一定要比以前更严。不该放的贷款一笔不能放,万一放出去收不回来怎么办?
谢立华留下的烂尾楼,盘下来不是不可以,关键价钱合不合适。好好跟县里谈,该讨价还价就讨价还价。盘下来之后工程不能给外人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建工集团不愿意干,找良庄的其它建筑队。”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搞来搞去还是地方保护主义。
韩博见怪不怪,正不知道该不该想个“工作”给他汇报汇报,老卢目光再次转移到焦汉东身上。
“汉东,小韩有学历又年轻,虽然同样是我提拔的干部,基本上不需要我操心,我也操不了那个心。你跟小韩不一样,你给我交个底,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
“这里没外人,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卢拍拍大腿,沉吟道:“你马上46,在副处级干部里不算年轻。当不上县委常委无所谓,既然当上了就要争取进步。现在领导干部主要异地任用,留在思岗你只能是排名最后的常委,当不上副书记副县长,更不用说书记县长。”
“卢书记,别开玩笑了,这些事我真不敢想。”
焦汉东不是谦虚,是确实不敢想,能提副处能当上县委常委非常不容易,既有实干也有运气。不是靠什么背景,一样不是市-委-组织部门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
“为什么不敢想,为什么不能想?”
一直在乡镇干,让他想真是为难他,老卢权衡了一番,笑道:“算了,当我没说。你们也看见了,医生不让我出去,不让抽烟喝酒,等会儿芦笋和秀丽陪你们去吃饭。”
不能跟他客气,花那么多钱看病,他已经很内疚,要是跟他客气,他会更内疚。
探望完老卢,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吃完饭,去给两位导师拜年。
李晓蕾路熟,跟以前一样她开车,开大姨子李晓慧的车,等红绿灯的空档,她突然回头问:“老公,卢书记话说一半怎么又不说了?”
“焦书记的事?”
“嗯。”
韩博想了想,不禁笑道:“焦书记这趟没白来,卢书记这会儿可能正在打电话帮他跑-官要-官。”
“你觉得有没有希望。”
“别的老干部退休或许会人走茶凉,卢书记不一样,他从来没真正担任过副处级领导,一直在乡镇工作。他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关键时刻能帮忙的朋友,而且他很少请朋友帮这种忙。”
韩博挠挠有些痒的脖子,接着道:“这种事我一向反感,但具体到焦书记我倒是没那么反感。他能力有目共睹,官声也不错,之所以很难晋升跟现在的干部任用制度有一定关系。以前村干部能提拔,能干到乡长甚至乡党委书记,现在几乎不可能,乡镇干部晋升同样难。
你看现在的思岗县领导班子,常委中有几个是从乡镇上来的,就算在乡镇干过时间也不长,其它县也差不多。一个农民占大多数是县,县领导却农村农业不是很了解怎么行,所以我觉得县里乃至市里应该多一些像焦书记这样在农村长期工作过的领导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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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云霄梦入、g、提笔书写人生和目击证人书友慷慨打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