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凝去了公司,正好也方便了赵清染。毕竟如果她在家,两个人肯定又要针锋相对。
来到房间里找出了以前的银行卡,赵清染把卡放进包里,最后环视了一圈房间,又拿走了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赵家,是不可能回来住了。
不管赵疏凝如今改变有多大,但对她,依旧和从前一样。
因为在赵疏凝眼里,她是真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厌恶。
一直如此,从未改变,她对她的厌恶,毫不掩饰。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导致赵疏凝那么讨厌她?
眼不见为净,正好,她也不想看到她。
南山墓园。
“你们到外面等我吧。”
赵清染向忠叔问来了赵衡所葬的墓园地址,她想自己一个人进去,并不想让其他人跟着。
“……好。”刀疤男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了,“您注意安全。”
墓园里静谧,四处都有一种沉重的气息,作为全市最大的墓园,有不少人前来祭奠故去的亲友。
今天的天依旧是阴沉的,墓园里本就沉重的气息更为压抑,几乎快令人喘不过气来。
赵清染一走进来,心情就无比的沉郁。
那一张张黑白的相片,定格成了永恒,只留下仍然在世的人无穷的悲伤。
因为之前问清楚了具体的位置,所以她绕了几个弯,就在一个转角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她的脚步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久久不敢往前走一步。
令人心痛的颜色,黑白的背景下,是爸爸慈祥的面容。
赵清染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明明没有多长的路,她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爸……”
她在墓碑前停下,终是哑着嗓子将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称呼念了出来。
手颤抖着抚上那张相片,赵清染的眼眶不自觉地润湿了。
她把头埋的低低的,没有说一句话,肩膀却在轻微的耸动着。
已经快忘了哭泣是什么感觉,赵清染一直在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但此刻,她褪去了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只有无声的哭泣……
很小妈妈便离开了,她没有享受过母爱,如今,却连爸爸也离自己而去……
笼罩在墓园上空的天灰蒙蒙的,不一会便下起了雨,雨滴落在地面,发出清晰的碰撞声。
赵清染是带了伞进来的,此刻却被她紧紧地握在手里,好像没有感觉到雨,她一直没有撑伞的打算。
女人的长发已经被水打湿,雨顺着头发流下来,流到嘴边,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突然,好像没有再下雨了,淡淡的清香袭来,还夹杂着均匀的呼吸声。
“你这样,会病的。”
男人清越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疼惜,又带上了几分无奈。
赵清染听到这个声音,才从回忆里缓过了神,她用手擦了擦脸,有些不可置信。
“……穆深?”
她转身,正好对上了男人深邃的黑眸。
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一身黑色西装,优雅出众的面容令人心动,温和的眉眼就像淅淅沥沥的雨水,澄净,无以言说的美好。
“是我。”穆深低头看她,声音清澈如水,“清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骨节分明的手伸至她的眼前。
赵清染接过来,低下头擦着自己湿润而又狼狈至极的脸。
雨仍然在下着,空气中升起了淡淡的水雾,将男人的面容映衬得更为温润。
因为在同一把伞里的关系,赵清染和他离的很近,感觉到男人的注视,她轻轻说了一句。
“谢谢。”
自从那次的事情后,两个人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遇见。
“你怎么在这里?”她很自然地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穆深的眸子里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
“……抱歉。”赵清染不知道是这个原因。
不过也是,会出现在墓园,能为了什么事?
只是……他母亲?那个无比温婉优雅的女人?想起当初看到的照片,她的思绪飘的有些远。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穆深的声音有些低。因为他把伞的大部分都往她这边移了,所以他的身上不禁有些湿。
赵清染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伞:“我自己撑吧。”
她把伞撑开,然后和他隔了一段距离,穆深见此,眸子往下垂了垂。
“即使身边的人离开了,也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