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喂别人吃饭，皇甫玦跟本就没有想到，还要将粥晾凉这样的细节。

被她骂得怔了怔，将碗和勺子缩起来，他小心地试了试。

果然，粥熬得粘稠，看上去似乎没有多少热气，一进嘴却还很烫。

捧起小勺，他轻轻地吹了吹，重新送到她嘴边。

垂着睫毛，看着装着多半勺粥的勺子，甘瑗目色一沉。

缓缓张口吞下他勺子上的粥，她只觉喉咙堵着，无法下咽。

像他这样的男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并不容易，一直以来，他都在向她妥协，这些她都知道，可是……

咽下嘴里的粥，她咬着牙，再次刻薄开口。

“太凉了！”

男人眉尖挑了挑，又盛了一勺粥，吹了吹，用唇贴着试试温度，重新送到她嘴边。

她闭着嘴，越发刻薄。

“你碰过了。”

垂着脸，她抿着唇，等着他大发脾气，摔门而去。

那个一向高傲的男人，这一次却是绝对的隐忍，换了一只勺子，重新盛了粥送过来。

“这是新的，我没碰。”

眼圈发热，似乎有东西溢出来，放在被子里的手握紧，甘瑗硬生生将眼泪弊回去。

她说不出话，索性不再出声，只是一口一口地吞下他送过来的粥。

一直到，整碗粥吃完，两个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不管他把没把粥吹凉，哪怕到最后粥已经有些冷，哪怕她分明看到粥水里有她不爱吃的葱丝，她也依旧用力咽下。

“我吃饱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不出声，默默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杂物提出卧室。

她伸手关掉灯，缩进被子，在黑暗中倾听着他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