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看到含香有多么惊讶,之后白狼王的出现也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一人一妖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木炎清很想知道。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流苏紫的问题。
流苏紫道:“我和含香也许见过你师妹。”
她将遇到黑衣人的事情同木炎清说了一遍,说到后来,木炎清脸色发白,脸上虽依旧带着笑,眼中却是笑意全无。
流苏紫道:“我疑心那黑衣人吸取了贵派弟子的修为,因他身上的妖气甚是古怪,明明只有炼丹期的道行,却有腾云期的威压。我查过典籍,只有夺人修为者才会如此。可我想问你一件事,世上可有法术能将妖怪的妖力渡给凡人?”
木炎清道:“妖怪与人练功的方式大不相同,互渡修为这种事就算在同族之间也甚是凶险,何况是人与妖之间。可这世上的事皆有可能,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流苏紫说的那名女子,定是七师妹无疑,他早就想过七师妹已经出事,可真的听到她死了,还是觉得难受。七师妹在众师兄妹中年龄最小,大家也都宠着她,想不到会这样死去。要夺取凡人的修为并不容易,那黑衣人用野物的鲜血做媒介,施以采阴补阳之术才可成功。这种被吸光修为化作人干的死法,与数年前死在雪花镇中的瑶语一摸一样。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个黑衣人抓到,七师妹并不是第一个死在他手中的,这说明这种夺人修为的方法并不会造成气息的冲突。可万一这种方法传开来,世上的修行的人。哪里还有一点活路。他接着道:“你带我去看那个祭台。”
含香道:“不行!我们进来一次都很困难,带你出去更是想都别想!”流苏紫是她的好友,流苏紫要见木炎清,她自然会帮她。可是木炎清和她只是泛泛之交,她还救过他两次,算起来还是他欠着她多。
木炎清道:“我不需要你带我出去,只需告诉我祭台的位置,我想要出去,也多的是办法。”他看着流苏紫道:“你带我去看祭台,我就告诉你将妖力渡给凡人的办法。”
流苏紫想了想道:“好。”
含香蹲在树影中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她许久没有在入夜后进过林子,多少有些紧张,不停的四处张望着。每一个黑影经过。她都会以为是巡逻的妖兵,连忙伏低身子。
今夜本是流苏紫答应带木炎清去祭台,可流苏紫所制的药草在今夜出锅,含香只能代替她来。
若是被银月城的妖兵发现,顶多被穗恭卿骂一顿。可若是被其它主城的妖兵发现,在这非常时期,恐怕会给白砚惹来大麻烦。
含香深感后悔,不应该答应流苏紫的要求,她扯下一片叶子,碾碎,丢出去。又扯下一片叶子,碾碎,丢出去......面前的碎叶如山一般高,木炎清还没来,再等一炷香,他若还不出现。她就回去睡大觉。
她的心里非常希望木炎清不要来。
只听身后传来得“啪”的一声轻响,含香叹了口气,木炎清还是来了。她拍去裙上的碎叶,边回头边埋怨道:“做什么去了,害我等的这么久。你知不知道……”
她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瞪着眼睛看着身后的人。
白砚背着手看着她,眼里满是怒火。
含香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愣愣的看着他。
这下子,真的死定了。
白砚道:“你就这么想见到他,偷偷去见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见!”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刺骨冰冷。
含香低下头不敢看他,原来自己偷偷去见木炎清的事白砚早就知道了,她还以为自己做的很严密。想来也是,白砚真想关住一个人,就凭她怎有本事见的到木炎清。既然白砚已经知道流苏紫和木炎清之间的约定,她也没必要隐瞒,还是实话实说为好。
她低声道:“既然答应了炎清,我也不能不守约定。你,你不要生气啊。”她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十分委屈的看着他,她的姿态放的这样低,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果然,白砚一怔,眼里的怒意淡了不少。
含香大喜,这一招原是从落舞月处学来的,她虽讨厌落舞月,但觉得落舞月眼含泪珠的招数实在高明,用作低头认错实在是再好不过。她接着道:“我之所以答应炎清来此,也是想要查出当年盗取内丹之人是谁,炎清在江湖上行走许久,见识自比我强得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想必他能够知道。”她想起流苏紫的话,接着道,“你看我已经洗髓五层,冲关也就这几年的事,那盗取内丹的人没有找到,着实不能让人放心。”
她觉得这一番话说的甚好,即能将事实表达出来,又能替木炎清说两句好话,更进一步说明了她不是故意与白砚对着干。正当她喜滋滋的抬头看白砚的时候,却发现白砚的一张脸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吓得她连忙低下头。
“在你的心里,我是这样让人靠不住的!”他掐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来,“在你的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木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