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后,昭德帝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偷偷摸摸地到了皇陵中,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旁人还以为是朕亏待了他呢!”
贤妃笑了笑,对此亦是不解,“臣妾亦是不明白呢,按理说如今战王不在昭都中,老王爷更是应当好好的颐养天年才是。先前臣妾倒是听宫中嘴碎的丫头们提过,老王爷近来身子似乎有些不好,这忽然去了皇陵,莫不是想要了结什么心愿吧?”
她知晓的东西不少,多半是昭德帝在她跟前说漏嘴的,这其中便包括老王爷对先太后的情意。
她这般一说,昭德帝更是不喜了几分,“他这是什么意思?人都死了,他还想去替那人守着坟墓不成?当真是可笑!也不知晓父皇是怎么想的,当初竟是如此倚重他,他也不是景氏的人,不过是被皇祖父养大罢了,竟还成了个王爷!”
说起这件事,昭德帝便觉得很是气恼。司旌德那老匹夫,根本便不是他们皇室的人!不过是当年他父亲替皇祖父挡了箭死了,皇祖父怜悯,便将他接到身边养着,倒叫司旌德与先皇养出感情了!
先皇最是信任的二人,便只有镇国公与司旌德,还真当人家当亲兄弟了!偏生人家这“亲兄弟”,到头来竟是还在觊觎自己的女人!
“若是叫父皇知晓,他的好兄弟在他死后,不仅仅是当了他儿子的……咳咳,还惦记着他的女人,不知晓他会不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昭德帝嘲讽道。
贤妃敏锐地意识到,昭德帝方才忽然改口的话之中,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轻轻地抿了抿唇,“皇上说的是呢,不过老王爷也是个有心的,旁的不说,战王倒是个将才。”
“哼!”昭德帝冷哼一声,司湛确实是个将才,若是他不是司湛,自己还能重用他,偏生司湛是……
昭德帝越想越是郁闷,纵然他知晓,如今的司湛对皇位没有兴趣,可只要司湛活得痛快了,他心中便是不喜。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他司湛便比旁人要高贵?
先帝的遗腹子,太后的亲儿子,若是早出生那么一年,这天下便不是他的了!
“也得看他有没有命去当这将才了,朕要的就是他不痛快!”昭德帝道。
贤妃垂下眼帘来,温柔道:“皇上说的是,如今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区区一个司湛,自然不足为惧的。”
昭德帝喜欢来找她说话,亦正是因着她这温柔的性子。贤妃的嘴巴够紧,又与旁的女子不同,她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如若不然,他亦不会偏偏选了贤妃的兄长,去凉州给司湛添堵了。
“哼,有朕在一日,他司湛便只能被朕压在脚下!”
便是正儿八经的帝子又如何,如今这天下,还不是属于自己的?
昭德帝不无得意地想,亏得太后是个精明的,早早地将司湛交给了司旌德抚养,如若不然,司湛那臭小子,只怕一出生,便是要被他了结了!
贤妃仿佛不曾见着昭德帝面上的得意一般,低声喃喃:“臣妾有一件事情倒是想的不大明白呢,臣妾从未听说过老王爷曾经与哪个女子……”她小心地瞥了昭德帝一眼,似乎怕他发怒一般,“倒是在太后娘娘薨逝的时候,臣妾觉得肚子有些痛,便在慈宁宫中歇了一会儿,结果竟是听到了些不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