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属于蒋晴的安慰无声而熨贴。
奚阳脑袋重重的在蒋晴的怀里蹭了蹭,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奚阳能感觉到她靠着蒋晴的那一块衣服又湿了,上一次是汗水,而这一次是她的泪水,贴合着皮肤,带着潮滤滤的湿气。
但蒋晴不说,奚阳也就假装不知道,她抬起头来,除了一直红着的眼眶,脸上已经没有丝毫泪水。
“我真没事了,蒋晴,爸爸送妈妈去医院好一会了,我们现在去看妈妈吧。
你等我一下,我打电话问下爸爸,妈妈送到哪个医院了。”
“奚阳,等一下,你这样去,叔叔阿姨会担心的。”
“嗯?”
“奚阳,你先坐着,我马上好。”
紧紧抱着的怀抱被松开,奚阳只见蒋晴目的明确的朝电视柜方向走去。
“好。”
虽然不解,奚阳依旧应声,坐立于沙发上不动。
蒋晴来了呀,那么她就不用担心了。
也不用害怕了。
不过数分钟,蒋晴又一次站在了奚阳的面前,手里拿着从电视机柜下面找到的医药箱,在奚阳面前单膝跪下,袖子挽起,露出略显古铜色的手臂,碘球,纱布,棉球,被有序的摆放好。
“奚阳,可能有点痛,你忍着。”
蒋晴那压抑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刚响起,伴随着鼻间碘酒的刺鼻味道,奚阳只感觉膝上传来冰凉而尖锐的疼痛。
自虐的时候没感觉。
可是此刻却感觉那种疼痛有些无法忍受起来。
“蒋晴,痛!”
奚阳轻轻吸着气,痛叫开。
半跪着的蒋晴手间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又动了起来,力道越发的轻了,但再轻,酒精与破皮处碰着还是疼。
只是...
当奚阳吸着气,低下头看着蒋晴擦着酒精青筋暴露的手,硬生生的把那痛声压了回去。
仅仅只是擦个伤口,为何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以至于手上的经脉全露呢。
不是太费力,而是蒋晴在努力克制吧。
蒋晴并末开口,只是在把她的伤口全数用碘酒消毒后,用着纱布仔细而轻柔的包扎着。
明明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只是破皮的伤口,但在蒋晴的处理下来,竟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
当膝上的纱布仔细的缠绕好最后一圈,蒋晴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医药箱收好放回原地,又去洗手间替奚阳端了热水,仔细的替她擦着脸。
发被整齐梳过,衣服被挑选一件遮住膝盖的换过,通红的眼眸被蒋晴用着冰块消肿,等蒋晴在家里待了二十分钟,远远看去,奚阳竟是如同平日一样,至少外表看来,再也不是刚见面时的凄惨模样。
“奚阳,现在打个电话问问叔叔,阿姨在哪个医院,我们现在去看她,你这样子过去,叔叔阿姨就不会担心你了。”
一切整理完,一直沉默的蒋晴终于开口,低低沉沉的语气,带着一种压抑的味道,却也令没有主心骨的奚阳特别安心。
“好。”
奚阳对着镜子照了照,的确发现对比于刚才,现在的自己要很好,之前如果蒋晴没处理她们就去看奚东诚与李冬梅,只会令她们更担心吧。
这般说着,奚阳直接又走回电话机旁,拔起奚东诚的电话。
奚阳感觉奚东诚离开后,似乎过了许久,也发生了许多,但实际时间仅仅过了大半个小时。
电话玲声响了十余声,奚东诚才响起。
“奚阳,爸爸已经带妈妈到医院了,医生正在检查,我问过了,虽然没出具体的报告,但应该不会很严重。”
嘈杂的背景声音中,属于奚东诚不紧不缓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极度安抚人心的力道。
“嗯,阳阳知道了,爸爸,你带妈妈去哪个医院,阳阳跟蒋晴一起过来。”
奚阳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望着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沉默跟过来的蒋晴,奚阳身子往后靠了靠,把大半的身体全倚在了蒋晴的怀里,对着话筒那边开口。
“阳阳,别怕,爸爸妈妈都会好好的。爸爸带着妈妈,在素米市第一人民医院,有蒋晴陪着,爸爸也放心,你跟蒋晴到了在打爸爸电话,爸爸来接你们。”
“好,爸爸,那你忙,先挂了。”
“嗯。”
奚阳把电话挂断,转身望向蒋晴。
“蒋晴,爸爸说妈妈在素米市第一医院,还说虽然报告没出来,但医生说应该问题不大,可是蒋晴...”
就算奚东诚说医生说了没多大问题,可是具体的检查报告没出来,她放心不下。
奚阳的话语并末说出,那一直近乎沉默的蒋晴,突然低下头来,以着额头碰着额头的亲密方向望着奚阳,一字一字极慢却极坚定的开口:“奚阳,阿姨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们就去看他们。”
“好。”
“奚阳,我们走。”
蒋晴眼见奚阳镇定下来,转身就欲前行,身子却被奚阳不轻不重的拉了下。
“奚阳?”
奚阳手轻轻的握住蒋晴,对比于自己的冰凉,此刻蒋晴的手间全是湿滤滤的汗意,与着蒋晴外表那从头到尾的镇定完全相反。
“蒋晴。”
奚阳轻轻的喃着,在蒋晴幽深的视线中,踮起脚尖,极轻极柔的,对着蒋晴的脸庞亲了一记。
这次的亲,仅仅只是亲,如同对着亲人的依恋,带着讨好亲昵,却没有一丝暖昧。
“蒋晴,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