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越看着士兵手上的,楚寒灏的人头,脸上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不忍再看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以生冷的语气哽咽道:“太子不希望与你手足相残,他说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够保全你们兄弟之情以及他母族的办法。她希望以自己的人头自己的性命换他母族之人的一条生路。”
柳越越在太子面前跪了下来,继续说道:“大皇子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争夺帝位,他打心眼里认为你更适合作为一个帝王。这一切他也是无奈之举,他会有如此举重,但是不希望大周的士兵互相残杀,不希望给燕王的可乘之机。所以,太子殿下我恳求你,不要再流血了,你放山上的人一条生路吧!看在大皇子一片赤胆忠心,赤子之心的份上,你让那些人活下来吧!”
她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求求你了!”
楚寒灏沉默不语,以一种十分阴沉的目光瞪着柳越越:“本宫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能言善道!”
“这些是大皇子告诉我的,我不过转告他的话而已!”柳越越惨然一笑,“大皇子的人头都已经在这里了,你最大的威胁已经铲除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楚寒灏冷眼看着马涛,沉声问道:“你们难道不恨她?还会亲自送她下山?”
“恨,恨不得杀了她,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可是没有办法,我答应了大皇子要办好这件事情,我就一定要办到,因为这是大皇子最后的遗愿,我必须完成!”马涛咬牙说道,“现在我答应大皇子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也没有遗憾了!楚寒灏,我是不会降你的,你给我个痛快吧!”
楚寒灏沉吟了一下,负着手在帐篷内踱步,想了想说道:“本宫决定答应大皇子的请求,放他的人一条生路,所以本宫是不会杀你的!”
“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的假仁假义!”马涛低喝了一声,扭脱了身后的士兵,朝着帐篷内的柱子撞了上去,顿时血溅当场。
柳越越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何必呢,你们的命可都是大皇子拿自己的命还回来的,你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呢!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着楚寒灏郑重的磕了一个头:“我替大皇子谢太子的恩典!”
“一旦没了大皇子,山上群龙无首,必乱,这里似乎也没有我待下去的必要了!”张枫远说道,“我带华儿先回相府!”
楚寒灏抿唇想了想,说道:“在山上只是暂时未妥善解决之前,她就暂时呆在东宫吧!”
“如此也好!”张枫远淡淡的说道,将柳越越从地上扶了起来,“先回去吧!”
“我自己会走!”柳越越挣脱了张枫远的搀扶,起身踉跄的一下,却不要任何人的帮助,独自一步步的挪到了帐篷边上。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天色见亮,晨曦的光芒撒在地面,看起来又是普通的一天。
马车内,张枫远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柳越越,说道:“擦擦吧!”
“我想知道父亲知道此事吗?”柳越越接过问道。
“为了张家的荣辱,父亲迫不得已!”张枫远淡淡的说道,“你也应该理解一下!”
“呵呵,我以为父亲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柳越越苦笑了一下,“说什么理解不理解的,我不过是你们手上的棋子罢了!我本来就不是张家的人,你们又何必要为我打算呢?我的死活,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何必说气话?我会这么做是断定大皇子不会杀你,不过你会跟着大皇子跑到尧山之上,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莫不是对他动情了不成?”张枫远蹙眉说道,“别忘了,我可是一直在提醒你,不要对任何人动情的!”
“我谢谢你的提醒,至少他是唯一一个不曾利用,只想要保护我的人!”柳越越冷冷的一笑,她咬了咬唇,“我能够求你一件事情吗?请务必要厚葬大皇子!”
“这个你可以放心,虽然太子与大皇子看起来势不两立,其实他内心还是很敬佩这位兄长,定然会好好的安葬他的!”
“那就好!”柳越越将眼睛闭上,不再说话。
张枫远也不再言语,直接将她送到了东宫之后,就离开了。有七八个宫女面无表情的将柳越越客气的请到了客房内,又问她是否要沐浴。柳越越拒绝了,连脏兮兮的湿衣服都没有来记得换下,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很久之前做的那个梦,很多很多的鲜血,她怀中躺着一个人,全身都是血水,将衣服都染红了,她想要去看他到底是谁,可是怎么看不清楚,等到略微清晰一些的时候,却是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而大皇子的人头就在不远处,用一种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
“啊!”柳越越被吓醒了,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汗水,她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底眸自己的手上血迹未干,她发疯似的疯狂的在被子上摩擦着手掌,想要将血迹全部擦干净。
“你这是在做什么?”黑暗中有人淡漠的出声,柳越越吓了一跳,颤声喊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