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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七十七节 生活有些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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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要是治不好呢?”

“。。。。。。不会的,要是真的治不好,咱们就不要孩子了,咱们俩过。”

我抱着建军,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坚决的说,“我不离婚。”

“好,不离。”建军用手摸着我的头发,深深的叹了口气。

男人的这种病的确难治,但长在建军身上更加难治,因为建军是跑医院的,本地的几家医院基本上哪家都能碰到几张熟面孔,这太让建军难堪了,他宁可舍近求远到外地去,每次来回既费钱又费力,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药费太贵了,一个疗程半个月,十几服中药,就要几千块钱,我们去的都是从报纸上找的一些有名气的专科医院,医院以此为生,药价虚高也就不奇怪了。

每天中午,我都会回家给建军熬中药,楼道里经常弥漫着一股中药的气息,邻居有时问起来,我就说自己去看中医拿的中药,我和建军商量好,对外就说是我有妇科的毛病,不能生孩子,女人不孕好像很普遍,没什么精神上的压力,也好让建军不那么难堪。

治这种病有很多禁忌,每月从我的月经周期算起,多少天开始吃药,多少天两个人在一起,都是严格控制,保证药姓起效的时候正是我的排卵期的时候,以便增加怀孕的几率。

每个周期的前半段我和建军会去努力和期望,后半段就是提心吊胆的等待,直到月事来临,希望破灭,又要去努力下个周期,周而复始。

所以,我妈这个时候来是不太合适的。

但是我妈不知情,一路上都在唠叨,嫌我不让她在家里。

让我吃惊的是,我妈见了建军,竟然叫不出他的名字,甚至好像不认识了,她悄悄跟我到厨房,小声问我:“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妈好像真的糊涂了,我和她说了建军的名字,她却又恍然大悟的,“唉!小苏啊,你看我这脑子。”

我妈自己在家待惯了,什么事都依着自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为了配合治疗,建军尽可能的减少出差,在家的时间长了,我妈就有些不自在。有一次,吃完晚饭,我和建军看电视上演的一个美国大片,看得高兴,忘了我妈每天的电视剧,我妈从沙发上突然站起来,走过去,站在电视机的跟前挡着,烦躁的不停地用一只手去揉另一只手,脸拉得老长。

我和建军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电视频道给我妈换回去,我妈还站在原地不动,建军赶紧回我们的卧室,轻轻掩上门,我去把我妈拉过来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电视机,我妈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一会儿功夫,看着电视剧又高兴得眉开眼笑。

晚上睡觉的时候,建军让我抽空和我妈上医院看看,“我看咱妈不太好。”

“老了是不是都这样?”

“不会,你看我妈,心眼比我还多。”

“你妈比我妈小,过几年说不定也这样。”

“你还是抽空去和她看看吧,看看放心。”

“嗯。”

第二天,建军在店里,我没什么事,就哄我妈说社区给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免费查体,把我妈哄到了医院,经过一上午的各种检查,医生的话让我从头凉到脚。医生说我妈的小脑萎缩得厉害,是一种俗称老年痴呆的病,我虽然觉得我妈这几年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是一种病,而且医生说没有什么特效药治疗,连控制都很难做到,说白了,就是只能任由病情发展。

我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看见我妈坐在大厅的座椅上看挂在墙上的电视,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我远远看着她,忽然一阵心灰意冷,怎么了这是?我和建军生不出孩子,还没等治好,我妈又老年痴呆,为什么事情不能一样一样的来?让我一样一样的接招?

小时候,我妈说我爸,给我起这么个名,郑南,正难,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都难?我爸说人名就是个记号,过得咋样和叫啥有啥关系,“我要叫她富贵,她是不是就一辈子富贵了?”

我也不太相信名字会左右一个人的一生,只是不顺的事情有点集中而已,我这样在心里劝自己。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尽量的去守护着我妈,她的记忆力和智力都在迅速的减退,认不出人和找不到家的情况会随时发生,医生说将来的情况不容乐观,说不定还不如一个孩子容易看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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