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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 多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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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是个脾气温和的好同志,他对蔡琰明显的语气不善并不生气,而是笑呵呵的说:“呵呵,到底还是个孩子啊,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可知那刘虞如今是什么身份?他不仅是当朝太傅,而且还是骠骑大将军,专门替朝廷掌管北方四州的事务,不仅手中权势滔天,而且还有一支横扫河北的大军!王允素来尊敬刘虞,如今他虽然把持了朝政,却也急需地方上的豪强支持,而刘虞不仅是当世豪强,更是皇室宗正,身份尊贵,地位崇高,比之河东卫家强过许多。”

“刘和那后生,虽然年仅弱冠,却在洛阳和长安先后侍奉了三位天子,容貌品行且不必说,单就这份沉稳内敛的气概,也绝对不是常人可及。你若是能够与刘和结为连理,王允看在刘虞的面上,岂能再为难蔡学士?如此一来,你父亲的性命就可以保住,你又觅得佳婿,岂不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别看马日磾说话慢慢吞吞的,可真要说起来,还真是滔滔不绝,一套接着一套,不一会就将不谙世事的蔡妹妹说的脸上羞红,低头胡思乱想。

蔡琰心想:只要能救得爹爹出狱,就算是让我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做妾也成,反正如今女儿家的名声已经被卫家尽毁,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呢?就算是嫁个老头,只要他能真心怜惜我,也好过在卫家天天受人白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那刘公子今年才二十岁,只比我大了三岁,若是真能嫁了他,总好过一个老头子啊……

老马看着低头思索的蔡琰,忽然加快了心理攻势。

“哎呀,老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嗓子已经冒烟了。愿不愿意?你这闺女倒是说句话呀!”

蔡妹妹支支吾吾地说:“听大人这么说,奴家自然是愿意的,可毕竟我现在还是卫家儿媳,上门提亲这种事情,应该是去河东卫家的……”

马日磾把手一挥,有些霸气地说道:“河东卫家那边,老夫出面替你做主!若是他们非要刁难,自有刘家父子出面对付。唯今之计,就是要把蔡家准备与刘家结亲的消息放出去,让全长安的老百姓都知道,这样王允就会心存忌惮,不敢轻易加害汝父!”

“可是,若那刘家听说我是个克夫的不祥之人,忽然反悔了,又该怎么办?”蔡琰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是送上门来的救命索,现在先一把抓住再说,就算日后刘虞父子反悔,至少也能拖延数月,有这么长的时间缓和,或许王司徒的心意也会发生改变。”

“奴家无能,一切便听大人的安排!”

马日磾搞定了蔡府这头,隔了一日,又乘坐牛车来到王允府上,准备二劝王允。

王允听说马日磾上门拜访,猜测他可能还是为了蔡邕的事情,于是便要托病不见,结果身后的王越说道:“大人,今日我出门的时候,听到一条消息,可能跟马太尉登门有关。”

“哦,是何消息?道来听听。”王允说道。

王越拿捏着用词,缓缓说道:“城中百姓都在传扬马太尉昨日带着一些官吏去了蔡府,入府的时候,还装了好几车的彩礼,好像是去登门提亲。”

王允皱眉:“那蔡邕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么?我记得她去年底的时候嫁到河东卫家了,当时老夫还曾参加了蔡邕嫁女的宴席。”

“在下也是好奇的很,于是前往蔡府附近打听,结果听说马日磾是受了一位大人物所托,特意登门提亲的。”

“哼!马太尉有些孟浪了!这长安城内还有什么大人物能够比他上三公的身份更加尊贵?”王允有些不悦。

“确实是一位比马太尉还要尊贵的人物,此人便是当朝太傅、幽州牧刘伯安大人。”王越不看王允的脸色,揭开谜底。

按照周礼,上三公指的是太师、太傅、太尉。而按照大汉规制,新三公则指的是司马、司空、司徒。到了汉末,官制彻底混乱,董卓逼着皇帝封他为太师,又顺手送给刘虞一顶太傅的虚职帽子,送给老好人马日磾一顶太尉的虚职帽子。如果仅按礼制来讲,刘虞确实排在马日磾的前头。

“什么!刘虞老货怎么搅和到这件事情中来了?”这一回,王允有些动容,不复方才傲慢的样子。

王越小声提醒王允:“大人,幽州距离长安数千里之遥,估计刘大人派人前来长安向蔡家提亲时,可能还在数月之前,那时候董贼未死,蔡学士也未曾下狱……”

王允自言自语地说:“嗯,本来是想杀一个蔡邕,震慑朝中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如今刘虞和马日磾搅到一起,倒是有些不好办了。刘虞跟马日磾不同,他可不是头上虚顶着太傅帽子,而是手握重兵的地方豪强,如果不能将他拉拢过来,只怕整个河北都要混乱不堪。”

“在下只是一个武人,不敢涉足朝局。不过我昨日刚刚听说刘虞父子在幽州连败公孙瓒和袁绍,如今兵强马壮,使得辽东公孙度、辽西公孙瓒、冀州袁绍和韩馥等人不敢稍动,倒是厉害的很。”

“竟有此事!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王允闻言,面露吃惊之色。

“是我那劣徒丁况的一位好友,刚刚从冀州返回,顺便带回来的消息。此人好像受了一位重要人物的委托,前来长安打听一些消息,听说董卓已死,便急匆匆地又返回冀州了。”

王越一脸认真地编瞎话,将陶宽的到来遮掩过去。不过王越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他觉得这次的欺骗属于善意的谎言,既能避免王允生疑,也可减少陶宽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就连王越这种杀人如麻的家伙,也觉得王允在对待大学士蔡邕这件事情上有些过于执拗和偏激了。人家蔡邕不过当众叹了一口气,你就要人家的命?

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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