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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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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带着三分鄙夷轻哼出声,道:“花夫人客气了,咱们东宫的红梅今年也开得极好。现下雪未化,若是想要取用雪水,自然会有宫人精心准备,就不麻烦夫人你费心了。”

太子妃自然觉得花怜月忽然岔开话题,明显是对刘异有着讨好之意。可惜在花怜月出手害了慧宁与刘翎后,东宫与贤王府注定结下了打不开的死仇。不是她讨好几句,就会放过的。

“倒是我唐突了!”花怜月冲着太子妃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将她的挑衅放在眼中,随即又移开眸光与刘晖小声说话。

刘异皱着眉不解的狠狠盯了花怜月两眼,见她神情自若没有半点异色,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安愤怒都没有,他心中不得不升起由衷的佩服。

因为刘异不是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太子妃,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似娇柔的女人,已经让他的利益集团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如今她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镇定,可见其内心的强大。

“奇怪,时辰明明不早了,为何还不开宴?”刘晖抬起头四顾着,却见周遭有不少人与自己一样面露疑惑,只是他们在皇上面前并不敢抱怨而已。

坐在上首的皇上的眉头已经拧起,虽然珍昭仪与俪昭容是第一次操办,身边却不乏极有经验的宫人相助,按说不该出这样的纰漏才对。

太后的脸色越发阴沉,只是碍着颜面没有发作而已。皇后倒是眉眼弯弯的与身边关系亲近的嫔妃们说话,她才不着急,搞砸了更好,反正今日的宴席也不是她操办的。相比吃席面,她更愿意看人因为办事不利而出丑。

这时一个宫女神色惊惶的匆匆而来,在李总管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总管同样是神色大变,忙疾步来到皇上身边低语了几句。

李总管话未说完,皇上已经赫然起身,一拂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皇上忽然不辞而别,满殿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边安抚众人,一边悄声让人出去打听。

最后还是皇后见再耽误不得,于是请太后下旨开宴。随着美酒佳肴流水般传上来,又有乐师舞姬们助兴,大殿内的气氛才重新变得热络起来。

碧霄阁中一片忙碌,本该主持家宴的珍昭仪,正抱着刘期破败的小身子拼命呼唤。可惜刘期双眸紧闭,母亲仓惶惊恐的呼唤已经不能让他睁眼。

“怎么回事?阿期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匆匆赶来的皇上,见最疼惜的小儿子半边脑袋几乎成了血葫芦。仔细看去,还会发现他头上的伤处颇深,隐隐可见里面森森的头骨。

虽然有宫人战战兢兢的用白布为他止血,可惜效果并不理想。一股股涌出的鲜血不但将白布染红了,还将刘期身上的锦袍也浸湿了一大片,再加上锦袍上本就沾染了不少泥污草汁,越发显得肮脏不堪。

“究竟发生了何事?太医呢?九皇子都成了这幅模样,太医还没有来诊治吗?”皇上心中又急又疼,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难看。

“回皇上的话!”碧霄阁的管事太监弯着腰,壮着胆子呐呐道:“已经派人去过太医院了,咱们的人扑了个空,说是今日值班的太医去了福熙阁给淑妃娘娘看病。现下需要去福熙殿将人找来,才会耽误了时辰。”

皇上一愣,虽然是盛怒中,他依然记得福熙殿的确是来人说过淑妃身子不适,所以不能参加家宴。原本他以为这只是淑妃不想面对众人的借口,没想到她这回是确实病了,还请了太医去瞧病。

“皇上,皇上,你要给期儿做主呀!”珍昭仪早就没有了丝毫仪态,她涕泪横流的抱着皇上的腿,哭嚎道:“咱们期儿是被人害得,被人害得!”

皇上收回了心思,怒声斥道:“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珍昭仪立刻回头厉声道:“白霜,你来说!”

皇上认得这个叫白霜的宫女,因为她是珍昭仪的陪嫁丫鬟,所以珍昭仪才会放心的将刘期交给她。

白霜似乎也被吓坏了,跪在皇上面前,身子依然如筛糠般抖了不停。虽然害怕,她还是结结巴巴的叙述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刘期今日不知为何,一大早就开始吵着要去鹿苑玩耍。白霜不敢做主去问过珍昭仪。珍昭仪觉得今日御花园有许多贵客,怕刘期太过贪玩会在人前失礼,于是驳了他的要求,又哄了些好话并许诺明日再去。

刘晖当时也没有强求,自个在暖阁中玩了一会,又说想要睡觉,并将白霜等伺候的宫人们都赶了出去。白霜倒是心细的,虽然不敢打扰他睡觉,还是隔着门帘瞧了好几次。却见垂着厚重帐蔓的床榻上,用被褥盖住全身的九皇子似乎睡得极为香甜,于是她也没有再进屋细瞧。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珍昭仪派人来接九皇子去赴宴。白霜进屋后才发现,鼓鼓囊囊的被褥里塞着的居然是枕头,而刘期早就不见了踪影。

白霜原本并不太着急,叫了其余的宫人一起将碧霄阁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却依旧没有发现刘晖的身影,她这才开始着急。

白霜忙让人去通知了珍昭仪,自己又细细思索刘期失踪前有何异常,于是有人就说九皇子是不是独自跑去鹿苑玩了。

待到她急匆匆的赶到鹿苑附近,一番搜寻果真找到了属于刘晖的小脚印。

顺着他的脚印,白霜找到了倒在鹿苑假山下的刘期。那时他脑袋上已经破了个大洞,热乎乎鲜血在将他身下的冰雪溶出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

谁会对一个天真的稚童下如此毒手?皇上压抑住心头的暴怒,从牙缝中憋出一句话来:“你们去鹿苑的路上,可见着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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