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摆手道:“那可不行,家中还有姐姐在,不宜见外男。”
“嗨!”周福襄一拍脑门,不由自责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你还有个姐姐在家里,倒也不能冲撞了她。那么,只有你回去才使得么?”
巧儿含笑淡淡点头。
周福襄暗自懊恼,欲要巧儿去,又怕他家中真的有事,不要巧儿去,自己这一路着实闷了些。两相权衡,想着那日见过的巧儿的那个姐姐,端的是体态玲珑,柔弱动人,这么样的人去操持家务,委实是难为他了。不若自己这里,去了个巧儿,好歹还有四儿伍儿作陪,无奈只得答应了道:“也罢,你家去一趟吧。听说你们家就在京郊附近,我这一去必然是要宿在客栈里的,等到了地方,再寻你一块出来玩耍。”
巧儿不置可否,又陪着他说了几句,那边因周夫人叫了白桃来传话,说问他上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不曾。明月忙道都打点整齐了,白桃便叫她去夫人面前回个话。
明月正待与白桃过去,巧儿忙道:“姐姐稍等,我这里既然辞了伴读一职家去住了,少不得要去太太面前回一声,方是规矩。”
白桃听见,忙站住回身瞅着她笑道:“你又是耍的什么花样,在大爷身边好好地,怎地就要家去呢?”
巧儿道:“姐姐不知这里头的事,到了太太那里再细说吧。”说罢,起身理了一理衣服,便跟着白桃明月过去,周福襄正无事可忙,也就跟过去给周夫人请安问好。
果然,周夫人听说了巧儿家去的事大吃一惊,再三仔细问明了是为何,方一左一右拉住她和周福襄道:“你虽不是我生的,但来到这里的几个月,我只把你和我们雁卿一样的看待,吃喝用度从不叫下人们马虎。你又生的好,为人又懂规矩,有时候看着比我那个孽障都惹人疼,他赴京入学我已是舍不得了,今日你再家去,留着我一个老婆子孤零零在府里住着,可有什么意思呢?”
“多谢太太厚爱。”巧儿闻言乖巧的偎在周夫人面前,自从来到周府,周夫人待他确实极好,但凡渴了饿了,无一不是伺候的周到完全,比在家里不遑多让。私下里,她也把周夫人看做半个母亲,如今听得周夫人这般推心置腹的言语,眼眶里早已红成一片,泪珠儿忍了又忍,才没掉落下来。又道,“太太无需伤怀,大爷入京是好事,我虽是家去,但只要得闲了,仍回这里来看望太太,强如在这里每日吵吵嚷嚷的,反叫太太生烦,赶了我们出去呢。”
扑哧!周夫人不觉破涕为笑,拧了巧儿的鼻尖道:“你们听听,他惯会哄我开心,若以后你不来看我,瞧我背地里怎么骂呢。”
底下的婆子丫鬟也跟着笑了,见周夫人不再伤心,明月忙又把打点的事宜说了,周夫人或有增添或有酌减,都道个分明,明月默默记下,单等着回去之后改过。周福襄也把近日要做的事情说了大概,周夫人少不得嘱托他几句入京之后切莫贪玩的话。几个人回复完全,才告退出来,青苹雪梨相送至门外,雪梨有事回去了,便只有青苹一路跟着回到旭辉庭,佯装做是替夫人查点衣物,背地里却与巧儿换个眼神。巧儿会意,带着青儿辞别周福襄出来,照旧在假山那边与青苹会合,将这两日忙活的事说了大概,没说在和亲王府上做事,只说是去了镇子上的绣坊里做活。
青苹问了几句绣坊的大小,地址,并生意如何之类的话,见巧儿答的无误,方信以为真,又道:“既是你打定主意了的,我也不好拦着。只是出门不比在家,虽说是杨柳镇不过是个偏远小镇,可也比白水村热闹的多,人员也杂乱些,你自个儿多小心。有青儿作伴也好,你们两个同进同出,万不能叫人看出破绽来。”
“姐姐说的我都知道,会注意的。”巧儿蓦地一笑,忽道,“等过些日子咱们赚到钱了,就把姐姐接出来,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去。”
“那也只是你想的美。”
青苹嗔怪的点了点巧儿的脑门,然而心底仍是一阵感动。闻听假山背面有人叫唤自己,明白不能多耽搁,便又嘱托了巧儿几句道:“切记我说的话,不要胡乱出风头,也不要逞强,万事稳妥为上。”
巧儿郑重答应,青苹才安然回去周夫人那里。一时,巧儿和青儿回来,青儿便道:“我倒不知平儿姐姐是何时来了这里的,方才一眼看见足足没把我吓死,还以为世上真有那般相像的人呢。”
巧儿道:“上一回姥姥也是这么说的,平儿姐姐只比我晚了几日到这里,我因怕人知道她的身份,故而才没和你们说起。眼下她既是在府里相处得意,便是告诉你们也无妨了。”
二人正说着,才出了周府没走多远,不过是一个拐弯,便看大路一旁的墙垣上不知叫谁贴了一张通告在上头,里外围了好些人,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
青儿看着好奇,忙拉上巧儿凑过去,问了一个妇人道:“大娘,这贴的什么呢?”
那妇人回身看是青儿,才笑道:“你娘才回去,你后脚就跟来了。这上头是里正贴上去的,说是为了什么仕女图,问谁家里有会刺绣的,揭了榜去县衙有赏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