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忙活到入夜,外头催了两三次叫去用膳,方罢休。
傅安接到巧儿着人送来的东西已是亥时初刻,展开看了,见只不过是一张白纸,密密麻麻锥了半幅针孔,隐约可见是个寿字,别的也无甚稀奇,就捉了送来的小厮问道:“巧大爷还有别的话嘱咐你不曾?”
小厮回道:“巧大爷没说别的,只另附了一个信笺在里头,叫傅大爷并这福寿字儿一块拿去。”
傅安一锁剑眉,狐疑的将那幅寿字儿和信笺拿在手里看了看,想着是和亲王吩咐巧儿做的,料也不会乱动手脚,便连夜叫来一个小厮,告诉他道:“将这两样东西送去京都和亲王府,务必要亲手交到殿下手里,快去!”
小厮忙包裹好字画,躬身出来。一溜烟的奔到马厩里牵了匹马,直往京城而去。
和亲王接到信儿时已临近夜半,睡得好好的叫人惊起,心里总归是不舒坦,皱眉叫了递信的小厮进来,问他道:“什么事,急火火的找来?”
小厮忙将两样东西呈上去,磕了头回道:“傅大总管叫小人给殿下送一封信和一幅字画来,让回殿下一声,这是前日殿下命巧大爷办的差事,大爷办好了,特来给殿下过目。”
一旁伺候的佳禾闻说忙把东西递到和亲王手上,和亲王先看了那幅针孔绣的寿字,皱眉不解何意。又拆了信笺,佳禾侍立一侧,只见他忽而展眉,忽而抿嘴,一时欣悦一时无奈的模样,只得含着小心笑问道:“殿下,巧哥儿说的什么?”
和亲王放下信笺,顺手端起茶几上放的杯盏,慢吞吞喝了一口,才嗤笑道:“好一个机灵鬼怪的刘天巧,这样的点子,咱们两个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佳禾哦了一声,不由掩口一笑。
和亲王这才放下茶盏,对那递信的小厮说道:“回去告诉傅安,刘天巧立功有方,重赏他!”
“嗻。”小厮磕了头应下,才敢退出门去,自去回话了。
他刚走,佳禾便问道:“殿下,要不要叫人伺候着再歇一会子?”
“不必了。”和亲王摆一摆手,问她道,“今日果亲王什么时候回去的?”
佳禾道:“辰牌时分回去的,殿下敢是忘了?”
和亲王微微一笑,拍了拍额头,似有不支道:“可不就是忘了,这人年纪越长记性越不好。”
佳禾扑哧一笑:“殿下今年才及弱冠,哪里就年纪大了?依我看,殿下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呵呵……”大概是被说中了心事,和亲王倒也不恼佳禾说话直率,只道,“说起来,刘天巧的年纪倒是不大,本王看他操心的事情也不见得少哪里去。”
佳禾见提到了天巧,知道这一次他当真是立了大功,王爷才会有此心情,便也笑道:“巧哥儿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大概还要小一些,若说操心,只怕也是操心家里人,并田亩农桑等事,哪里比得过王爷。”
“那是你看的不仔细。”
和亲王失笑摇头,又道:“本王瞧着那几日,你与他倒是合得来,依你之见,刘天巧是个什么样的人?”
佳禾想了一想,偏过头笑道:“依奴婢之见,巧哥儿竟是个难得的好人儿。”
“怎么个好法?”和亲王奇怪问道。
佳禾道:“先不说巧哥儿模样长得好,学识好,单说他的脾气,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跟随主子以来,见过的男人也有许多,却独没有见过似哥儿这般体贴温柔的。若是不知道的见了,说是个女儿家,只怕别人也信。”
“女儿家?哈哈哈……”和亲王果然忍不住捧腹,想着刘天巧万一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他就觉得非常好笑。那个倔脾气的少年,看着好欺负,背地里骨头可硬着呢。女儿家,要是真是个女儿家,倒可惜了他这般费心的栽培呢。
长笑数声,佳禾也明白自己是造次了,便含羞一笑道:“殿下恕罪,奴婢只是一家之言。”
“起来吧,恕你无罪。”
和亲王好不容易止住笑,挥手示意佳禾平身,这里却又说道:“也难怪你这样评价他,前儿傅安递信来,说是园子里紫罗绿枝青薇等人,都叫他收拾妥帖了,如今正在园子里绣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