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紧锣密鼓地过去,自牛嬷嬷被打后,老太君就彻底消停了,偶尔与凤张氏桥廊相碰,也都是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彼此连点头维持面上的平和都欠奉。
凤张氏唯恐凤轻歌轻生,连日歇在凤轻歌的院子里,日防夜守,俨然一副贤良慈母的模样。
凤珺戎对这则信息兴致缺缺,倒是另一个消息引得她连连发笑。
原是那日忽悠完轩辕奕,轩辕奕也当真相信了,转身就去缠着凤老头,不想凤老头也是人精,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凤珺扬。
于是乎,凤珺扬走到哪儿,轩辕奕就跟到哪儿,朝堂跟着,太医院跟着,回府跟着,甚至连如厕都在外守着,扬言不点头就跟一辈子,缠得凤珺扬头疼不已。
凤珺戎笑得肚子疼。
袖香木笔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到底木笔性格直率,忍不住替凤珺扬说了句:“大少爷辛辛苦苦为小姐挡桃花,小姐却在一旁当笑话看,把欢乐建立在大少爷的痛苦之上,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呀。”
“木笔这是心疼了吗?”凤珺戎笑着反问,调笑的语气羞臊地木笔脸都红了,连连跺脚:“小、姐!”
袖香在一旁憋笑,好半晌才劝木笔:“你呀,先别激动,你想想,但凡大少爷有丝毫的不乐意,完全可以直接点头将皮球提回给小姐,可是他没有。由此可见,替小姐挡桃花,大少爷可是挡得心甘情愿,你在一边儿跳什么脚呢。”
“是这个理没错,可是……”
木笔还是心有不安,一张纠结的小脸看得凤珺戎直憋笑:“好了好了,善良的小木笔,你小姐我不幸灾乐祸了,这下满意了吗?”
木笔孥嘴傲娇道:“一般一般。”
噗。
袖香喷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好笑道:“小姐好脾气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敢开起染坊来了?”
木笔打掉她的手,摇头晃脑,发髻上的银簪一甩一甩的,脆耳动听,语气得意十足:“袖香你这是嫉妒,嫉妒小姐对我比对你好。这样不好,不好。”
“谁嫉妒了?”
“你。”
“我没有。”
“就有。”
哈哈哈。
凤珺戎饶有兴趣地看两个活宝犟嘴,笑成一团。
用过了午膳,将军府一片风平浪静。凤珺戎躺在榻上方要休眠,凤珺扬却找上门来,俊秀青衫微显凌乱,颇有些狼狈之感。
凤珺戎亲自沏茶犒劳凤珺扬:“哥哥这个时辰怎么有空过来?十一皇子没缠着跟过来吧?”
凤珺扬被凤珺戎好笑的语气弄得郁闷,抬手在她额上轻轻一敲:“背黑锅,挡桃花,你说,哥哥我怎么就当得这么窝囊。”
“不窝囊不窝囊,”凤珺戎赶紧安抚:“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
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吐出,凤珺扬既欢喜也无奈,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有心逗弄地说了句:“要是我点头承认了这个妹夫,戎儿待如何?”
凤珺戎想了想,直接把茶水抢了回去,在凤珺扬哭笑不得中,慢条斯理道:“这茶可不是给卖妹求荣的人喝的,哥哥若想喝,出门左拐,慢走不送。”
那一脸你走开我没你这样的哥哥简直不要太委屈。
可真正该委屈的人又是谁呢?
凤珺扬拿她没办法,摇头失笑,“你呀。”
袖香木笔掩目不忍看,这大少爷当真被小姐吃得死死的,统共不过三两句话,就被小姐牵着鼻子走,没有丝毫反抗。
“好哥哥,喏,喝茶。”凤珺戎笑眯眯。
凤珺扬心中泛起难言的感觉,让他无语凝噎,思索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轻斥了句:“现实的鬼灵精。”
话里浓浓的纵容之意令凤珺戎眉开眼笑,她又亲自给他续了杯茶,尔后细细看他。青年的容颜俊美出尘,气息温润,雅致得画中仙一样,只是此刻画中仙眼底泛着黑色,似是疲惫少眠所致,登时有些心疼。
“哥哥你要多休息。”
凤珺扬舒心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