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辛夷放心的呼出一口气,说了声玩笑道:“倒也是,李沉家里有钱的很,都那么不客气的将玉遥都拐走了,可不是黑他一把么。”
“瞧瞧你,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哩。”见她脸上露了笑,程婉冬也舒缓了笑容:“得啦,我也不多陪你了,一会儿兴许我家相公恨不得又要来你这儿来拿人了。不过是怀个娃儿,也不知哪儿来的各种规矩~”
“还秀恩爱秀个没完啦。”辛夷见她起身,也上前扶了一把:“来吧田夫人,我送你出去。”
“你气色不好,还是应该在屋里好好躺着歇息,”她压低了声音,嘀咕了句:“要不然几日后见了表哥,怕是他都要心疼你了~”
辛夷眉头一皱,“少说两句还能憋死你不成!”
“憋死我,等着相公来拿你是问吧!哼!”如今程婉冬显然已经是相公大过天的好媳妇儿,与她说笑着,几步也到了门口。辛夷出不得门,只任婢女送她出去,见冬儿上了马车远去,这才退回脚步,预备回屋。
正在辛夷转身刚行了几步,却见迎面一行人走来。
老远就闻到了脂粉味儿。
辛夷挑眼一瞄,领头的正是芊儿几人,后面跟着几个面熟的,大抵也是易北辰的侍妾。几人见了辛夷,倒还算规矩,乖乖儿的给弯身福了福……虽然面上都显示出不大情愿的样子。
“妹妹不是身子不适么,如今看来是好了不少,又能到处走动啦?”芊儿扭着水蛇腰上前一步,一双眼睛上下扫着她,满满的都是不屑。
“还真多谢姐姐关心了。”辛夷平淡的说着,倒是没有多看她。芊儿此人,倒让她总想起当年的魏灵儿似的。不过……论头脑聪慧,芊儿显然略输一筹。辛夷没有让的意思,而是同样也走上一步过去:“姐姐们今日倒都是好兴致,怎么,不在花园里溜达着,都在门口杵着作甚。”
芊儿倒也媚然一笑:“哦哦,倒也是,这门口风大,妹妹这么弱不禁风的,怕是一不留神,就会被风给扑倒了呢,兴许又要病上几天是不是?您瞧呀,当时新婚的时候就因为妹妹身子不适,爷都不敢上妹妹的床,怕是惊了病。啧,若是再这么来一回,这可真是姐姐的罪过~”说着,还皮笑肉不笑的弯身福了福。这个时候,芊儿身后的数名侍妾,俨然已经掩着口笑话辛夷当时大婚时的窘态。
辛夷倒也不恼,只是淡淡的:“唉,既然姐姐都说了是你的罪过了,那这么一直罪着,怕是姐姐良心都不安。啧,没办法了,那咱们不如就……家法处置吧?”辛夷挑起眼来凛笑着睇了她一眼:“妹妹我是初来乍到,对这易家的家法不甚熟悉,不如姐姐说说看,你这侍妾的身份,冲撞正房夫人,该是怎样的惩罚。”
听了辛夷这样不客气,芊儿的脸刷的一下难看起来,而后将隽眉一蹙:“哼,怎么,就凭你也想压着我?前几日你又不是没看到,爷宠我宠得不得了~看着我们亲热,妹妹心里怕是难受的很吧?回房之后,有没有痛哭一番呐,该不会是今日脸色这般苍白,就是前几日给气的?”
辛夷听罢也只冷笑一声,并不作答。“姐姐不肯让路吗,俗话说好狗还不挡道呢,既然知道妹妹我身子不好,如今竟全然忘了?”
听辛夷转移话题,芊儿自然也得意起来:“看来夫人您当真身子不爽呀,真是姐姐疏忽了,那也别在风口上吹着了,赶紧着回屋歇息吧。这伺候着爷这样的大事,还是交给我们来做吧~”
多谢了你们,我还巴不得他别碰我。
辛夷哼笑了声,见她已然让了路,便不理会侍妾们愈发放肆的笑声,提脚回屋去。
遇上这样的事,被冷嘲热讽的虽然心中不大爽快,但仔细想想她们争的那个人跟自己并不相干,倒也宽慰了些。大概就当成被疯狗狂吠了一阵,睡上几觉也就忘了吧。
却说佩兰那边则是日日前来,每日检查查得就连门口守卫的小厮都快腻了。而眼见快要到易北辰出府赴宴的日子,佩兰来探望的时间也渐渐调整,就赶着易北辰不在的时候,能偷偷溜出府去。
不得不说,从冬儿那里探听的消息果然不假,正在这第五天,佩兰刚刚来了不久,就听院中热闹起来,大概就是送易北辰的阵仗出门去的时候。
此时天色还未黑,辛夷就算略有心急,也只能先按捺下来。安慰着自己这皇上的宴会通常会结束的迟些,所以……也不怕自己在宴会结束之前赶不回来。
越到这个时候,辛夷就越紧张。她将佩兰的衣裳与自己对换,此时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佩兰……你说,咱们这看不出什么破绽吧?”
“长姐你放心,你这个主意不错,这几日我天天来,守门的几个大哥都看烦了,恨不得瞧见这身衣裳了就知道是我。”佩兰见她紧张,也赶忙安抚了几句:“等到一会人,你就大大方方的走,反正入了夜,灯火昏暗,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长姐只消抬头看他们一眼罢了。咱们姐俩长得本来就像,一双眼睛尤为相似,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看破的。”
见辛夷依旧捉着衣角揉捻,佩兰也走到她跟前,将镜子摆在面前,“姐姐你瞧,咱们本来就长得很像呀。”
镜中的姐妹二人,在昏暗的烛光下,施着相同的妆容,梳着同样的发髻,乍一看当真如双胞胎似的。辛夷看了一眼,便匆匆的收回了目光,蹙着双眉:“佩兰……你说我今日是不是不该去。”
“长姐别说傻话了,咱们不是已经定好了么?贺公子的马车正停在门外,你一会儿上了车,就直奔西府,见了他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光景,早去早回,你不是连该怎么说都想好了么?……不是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