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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来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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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子,蒙面而语,冲独孤月轻颔首。

“你是谁?”

“取城主性命之人,城主无需多知。”

独孤月低首,刘海儿掩去双眸,她轻轻道:“是你做的?”

“无所奉告。”

而忽想到什么,独孤月蓦然抬头,神色一凛,望向的却是蒙面男子身后的密林:“调虎离山?你们想对雀做什么!”

“城主还是担忧下自己的性命吧!”

独孤月沉默了会儿,低首,叹息着:“真没有其它的选择?那么,”说至此,抬眼看向男子,轻声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蒙面男子只觉独孤月抬眼看自己时的那个眼神让自己心下一颤,回过神来,又不觉有什么异样,只当自己是眼花。

蒙面男子眼眸微眯,握紧了手中短剑,提起,就准备袭向独孤月。

“城主是明白人,自然不必与我多费口舌!”

“这是,不说了?”

独孤月浅笑,无奈轻摇头,而手腕一转,指缝间多了些什么,蒙面男子却并未察觉。

――――――

“哎呀哎呀,小哥你没事吧?”

女子声音娇娇柔柔,听着有些甜腻。

“别碰我!”

云雀厌恶地瞅着眼前这个蒙面的白衣女子,躲开她就要摸向他脸的手,捂着受伤的左臂,缓缓后退,一脸的警惕。

是他大意了。

月……月会不会有事?

可恶……

“小哥在担心谁?独孤月?哈,那个丑女人还真是艳福不浅!有了席上大人这个未婚夫不说,身边居然还有这么俊俏的小哥!别怪我没提醒小哥,那个丑女人现在呀,八成是在和端哥哥风花雪月呢!”

女子鄙夷地说着,而掩不住的是她那满满的妒忌!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云雀恼了。

他不准,不准有人玷污月的名声!

“哎呀小哥你可别动气呀,不然药效发作更快,你会没命的!”

女子焦急地说着,看着云雀愈发涨红的脸,忽然念头一转,娇滴滴地羞涩模样,摆弄着裙摆。

“其实,小哥的模样倒是真心不错,至少我是很喜欢的,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我不杀你了,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好不好?”

“……”

云雀只觉一阵恶寒,心下十分厌恶这个矫揉造作的女子,频频后退,还真的很怕她会突然扑向他……

“诶?小哥你后退什么!可要小心了,这后边也是有机关的!”

云雀蓦然驻足,警惕地盯着女子,也不说话。

“小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女子羞赧地跺脚,哪容得云雀这般沉默!

“做梦!”

而话音且落,女子险险躲过云雀忽然向她袭来的匕首,刀锋凛冽,充满了杀气。

纵然是险险躲过,可还是被划破了衣袖,女子不由恼羞成怒:“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你太过分了!”

云雀几个翻跃,又与女子拉开距离,而心下恼恨。

是他低估这个女子了!

“哼,我生气了!你,就在洞里呆着吧,别妄想逃出去,你是过不了那些机关的!等你冷静后想清楚了,我再来!”

说罢,女子还真的拂袖而走了,不过几个起落,便是消失在这本就有些昏暗的山洞之中。

云雀看女子竟这般走了,却也松不了一口气。

这个山洞的机关他已经见识过了,不是一般的厉害,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弄伤了自己,可是,现在怎么办?

云雀皱起眉头而一想到独孤月的安危,只觉心头一震!

抿唇,也不管什么机关不机关的了,就算是硬闯,他也要出去,而且必须赶紧出去!

――――――

我……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月她还在等我……

不要……绝不要死在这个破洞里!

劈开又袭向他的竹筏,而又听得利箭划破了空气,再擦过了他的皮肉,一阵火辣。

可是,他咬牙忍着。

没有丝毫的停歇,机关几乎是一环套一环,从他不小心触动第一个机关开始,就一直不曾停下来休息片刻。

双手也已是血淋淋,握紧了匕首不能松,他知道,只要松手了,他就死定了!

那还真是漫长的,不明结果的过程,他试图去挣扎,可是太过难熬,无休止的循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重复了多少次,只知一刻也不曾停下,身子早已伤痕累累,却还在不停地增加新的伤口。

他能如何?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气力的慢慢流失,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动作也越来越迟缓了。

呵,他终是知道为什么那个家伙说别妄想逃出去,找不到穴眼的他是会被耗死在这里面的!

可是,他还不想死,很不想!

人在有牵挂的时候,是万万不想死的!而且为了活着,当求生的本能被激发,那是什么手段都不管了!

云雀咬牙,又劈开划破空气的利箭,往前了几步,正欲出手,却听得了这世界最让他心动的声音。

“雀!”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云雀抬头,就真的瞧见了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逆着浅浅的光亮,他瞧不清她是何表情,可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原来,他的挣扎也不是很没用,至少,至少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离洞口那么近了不是?

也不知觉地,竟是停驻在了原地,任尖锐的竹筏袭向自己也没有反应。

独孤月目光一凛,咬牙,直接冲了过去,夺过云雀手中的匕首,一个反手,劈开竹筏,另一只手牵过云雀的手,而触手温热,那血液的触感是那么清晰,不由一怔,眉头轻蹙,拉过云雀就赶紧往洞外撤。

云雀低首,看着那只牵握着自己的手,而触目的却是自己血淋淋的手,心下不由害怕了起来,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舍不得……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雀,是不是身上也受伤了?雀?”

云雀恍惚回神,却是瞧见了她那般担忧的模样,他们已是出了那个机关重重的山洞,只是外面的天色也暗了。

真好呢,她很担心他……

忽然伸手,将面前的人儿紧紧抱在怀中,生怕她消失了一般,低低喃语着。

“还好,还好……月没事……”

独孤月身子一僵,感受着轻压在自己身子上的重量,那般温暖,羽睫微颤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云雀他,不是没有抱过她的――小时候,自己贪玩,从树上摔下的时候;后来,家人的忽然离去,她悲痛地没有气力逃亡的时候;战场上,他救她,有多少次护在她身前,有过像这样抱着的……而记得最后一次,他抱她,在她和六白有了婚约后,那天他“莫名其妙”喝得烂醉,抱着她,却什么也不说……

“我没事。雀呢?雀不像是没事。”

独孤月忽然轻轻地说道。

“……”

“雀,你还好么?”

云雀闭目,冷静了会儿,松开了独孤月,径自站一旁,与独孤月拉开距离,轻摇头:“一些小伤罢了,没什么紧要。”

独孤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而后转身:“回去处理下伤口吧。”

“好……”

云雀低首,神色黯然,轻轻应着而心里还是失落的。

他不能靠她太近,会坏了她的名声,毕竟,她已是有婚约的人……

默默地跟在独孤月身后,而前方的她忽然驻足,一愣,不知何意,抬头望去,却是见得远方天空一片通红――那是,永安城的方向!

不由瞳孔赫缩,上前几步,果见独孤月几乎错愕的神色,以及不掩的慌乱。

“月……”

“那是永安城的方向……”

她喃喃自语着,而下一秒身影已是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她从不曾这般慌张过,或许是因为太像了,这样子的火光与当年那场事故几乎如出一辙!

不,不会的!绝不会是那样!!

――――――

曾听人家说,梦只是梦,而现实就是现实,当梦想与现实交织将掀起惊天骇浪,淹没得人不能自已,窒息之感铺面而来,喘不过气。

剩下的,除了绝望,还有什么?

房屋被火焰无情吞噬,道路上横陈着尸首,歪歪斜斜,他们脸上挂着的是惊恐,是错愕,是灾害忽然而至的茫然与无措。

一片死寂,似乎只有房屋倾轧的声响。

云雀收回悲愤的心绪,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女子,她的脸色煞白,目光显得呆滞了,只是静静地将目光从尸首们身上一一略过,好似要记住,他们最后的模样。

无所言语了。

“月……”

云雀伸手,轻轻扯过她的衣袖,不掩的担心。

独孤月回首望向他,而后低首,沉默了好久,轻摇头:“我,没事……”

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独孤月霍然抬头,神色惊恐,挣开云雀就往城中心冲过去。

彩儿……彩儿!!

――――――

“月!”

而当云雀跟随着独孤月,赶至灵堂。

他已经不敢期望彩儿丫头是否平安了,因为一路走来,全是人们的尸首,不见一个活口,偌大城主府亦如城中,死寂一片,好似炼狱。

当真的瞅见躺在独孤月怀中,浑身是血的彩儿丫头时,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小云雀?”

彩儿抬眼看向云雀,而后惨淡地笑了:“你怎的弄得如此狼狈……”

云雀走至跪坐在地上的独孤月身旁,他瞧不清她的神情了,她也只是抱着彩儿丫头沉默着。

“丫头,谁?是谁做的!”

“谁……”

彩儿目光微滞,就似在回忆,而后是万般的恐惧与震惊,愤恨咬牙:“席上六白!是圣教徒!”

云雀闻言一怔,下意识地看向独孤月,而她依旧沉默,就好像已经知晓了一般。

“是我瞎了眼才觉得小姐能嫁于席上是天大的喜事!……小姐,小姐……彩儿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小云雀……对不起大家……”

“彩儿,你没有做错什么。”

独孤月轻摇头,轻声说着。

“不……是我……是我的错……小云雀,对不起……对不起……可是,请你,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姐……”

丫头目光忽然慢慢转向一旁:“窦大哥……小姐,将我和窦大哥葬在一起好不好……我记得……小云雀说过……”

而声音渐缓,最后话未说完,人已长眠……

“雀曾和彩儿说过什么?”

独孤月静静看着怀中闭目浅笑的彩儿丫头,伸手理过她散乱的鬓发,好似怀中人儿不是长眠,而是在短睡一般。

“……生不能同衾,但求死后同穴。”

“是么……”

“月……”

云雀还想说什么,而听得急促的脚步声,神色凝重,看向门口,轻轻道:“他们来了。”

“……”

――――――

“哎呀,端哥哥怎的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弄得如此狼狈。”

蒙面白衣,女子娇俏的声音,瞅着坐在树底下自我调息的男子,同样的蒙面白衣,白衣如雪,却染上了烟尘。

“你懂什么!独孤月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的本事是不能当做女人来看的!”

男子收气,睁开眼睛,恼恨地瞪向幸灾乐祸的女子,而心下依旧惊魂未定。

独孤月这个女人的本事,的确是不能当做个女人来看的,不过也还好,还好她是个女人,不然他真的不确定他现在还能活着坐在这里!

说来可笑,一个在战场滚打过来的女人,居然还是个女人……

“不说这个了,你呢,如何?将云雀杀了么?”

“云雀?原来那个小哥叫这个名字么?嘻嘻,真是可爱的名字呢……”

男子闻言微皱眉:“你不会没有杀了他吧?!”

不应该啊,只要进入那个洞穴之中,再依靠她的身手,出其不意地杀掉云雀,不应该是件难事啊!

“小哥长得这般俊俏,我怎舍得杀了他呀!端哥哥,这人呢,我是看中了,所以也要护着了,你可千万别出卖我哦?”

“你!”

男子简直不敢置信,而恼恨不已,只觉女子此行实在无理取闹!

“端哥哥莫不是吃醋了?”

女子嬉笑着,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过男子的脸庞,吃吃笑道:“端哥哥莫要生气,小哥是小哥,端哥哥是端哥哥,这还是有区别的,我是不会弃了端哥哥而去的。”

男子皱眉,严肃道:“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么!你错过了杀死云雀最好的机会,今后你也别想着能再有机会刺杀他了!你是在放虎归山!”

“哪有端哥哥说的这般严重,这人我能杀一次,也能杀第二次,我不过放过了杀他的第一次机会,何况,他现在还在那儿呢!”

“呵,你确定?”

男子冷笑,只觉女子是个不识大体的。

女子闻言神色微凝,蹙眉:“怎的?难道不是?”

“你猜独孤月将我打伤花了几招,多少时刻?”

“……”

“一招,一盏茶的功夫都不需要!”

女子闻言瞪大了眼,而后皱眉,一把拽过男子的衣领,很是不悦:“你什么意思!”

男子不过冷冷一笑,拿开女子的手,理了理衣领,神色淡漠:“你莫不是以为我故意让了独孤月?”

“难道不是?”

女子气愤地跺着脚,低喊着:“你们眼睛都是瞎的么!独孤月那个丑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我白影从没受过这样的辱!”

席上!小哥!现在连端木也!

席上那个魔鬼她管不了,小哥她可以不管,可是端木不行!绝对不行!

“谁让你受辱了?”

端木容只觉这个女人太可笑了,那可笑无聊的占有欲让他觉得好笑。

“席上!小哥!还有你!都是那个该死的丑女人!”

端木容嗤笑一声,而后站起身来,拂了拂衣上的烟尘,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真是个不称职的圣教徒,对席上不敬,对任务也三心二意。”

女子恼恨,而又委屈下来,撒娇似地扑到端木容怀里:“我不管,不管!那个丑女人到底用了什么妖术把你们一个个都变成这样!”

端木容敛眸,低首看向这个显得矫柔做作的女子,轻声道:“白影,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放着好好的藩国公主不做,跑圣教来做什么?”

“……”

“这儿不是你的藩国,你这被惯出来的公主脾气能不能改一改?”

“……你又懂些什么!”

白影忽地大力推开端木容,目光毒辣,如火如炬。

端木容不在意地拂了拂衣裳,而暼了眼紧握拳头,极力克制自己情绪的白影,淡淡道:“我是不懂些什么,至少不像你这般无理取闹。独孤月这个女人的实力如何,你与她交手便知。”

而目光一转,继续说到:“至于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席上为什么要娶她,你我心知肚明。她身边的云雀为什么护着她,那还需要理由?!还有,白影,对女人下手,我可不以为耻,可是输了就是输了,我不是你,对于任务能如此亵渎!”

“……”

见白影不说话了,端木容更不以为意,不过冷哼一声,越过白影就径自要离开。

“你去哪?!”

“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我们该回去复命了。”

“你……等等我!”

白影愤恨地跺了下脚,赶忙小跑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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