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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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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该来的总会来

2017-04-23 作者: 墨涵元宝

第206章 该来的总会来

长公主甚为不悦的一通数落。

萧玉琢这么一回想,倒也是,在重午性格形成最关键的时期,她正忙着聚敛自己的势力,想要发展壮大商会,同盟会……

“可他毕竟不是圣上的亲儿子,如今圣上有这心思,难保日后不会变心啊?”萧玉琢眼目忧愁。

长公主轻叹一声,“这事儿还是要告诉重午,把利害都同他讲清楚。他既有自己的判断,就要叫他自己选择。人这一辈子,都是得自己一步一步趟过来的,没人能替旁人决断,负责!”

萧玉琢点点头,“阿娘说的是。”

“你记住,别逼他,将事情道理讲清楚给他。如何决断,是他自己的事儿!”长公主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萧玉琢答应下来,写了一封短信,叫人送到宫中给重午。

她不便进宫,只好请重午出宫见面。

重午接了信,便求李泰叫他出宫。

他一身皇子朝服,缓步走在玉府精致的门廊下,看着廊外一草一木,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见到母亲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淡去,并不似见到景延年那般紧张。

“给阿娘请安。”重午拱手躬身。

萧玉琢躲了躲,“不敢,日后你就是皇子了,我哪儿敢叫你给我请安?”

她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重午脸上有受伤之色。

“阿娘这是要和我疏远么?”

萧玉琢见自己儿子,面上酸涩委屈,心头又不忍了。

当娘的心,大约都是水作的吧?

她轻叹一声,起身拉了重午的手,母子两个紧挨着在坐榻上盘腿坐下。

“你当真要去做旁人的儿子?”萧玉琢低声问道。

重午脸面僵了僵,“阿娘,儿永远都是您的儿子……”

萧玉琢叹了口气,“李泰答应你的,是皇子,还是太子?我听说,待你过继到他名下,就会被立为太子,可是真的?”

重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萧玉琢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眼目之中不由带了些哀戚,她紧握住重午的手,很是眷恋,仿佛要永远失去这孩子似得。

“阿娘别这样看着我,不论到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阿娘!”重午红了眼眶,阿娘的眼神让他尤为心酸。

萧玉琢喉头酸涩的动了动,“你应该看到了,纪王,越王,先太子以及你爹,在皇位之上的争夺厮杀,是多么的惨烈……纪王和越王,甚至打小就是长在一处的亲兄弟,可一旦有利益纷争的时候,那一点点亲缘,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

重午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脸面上却浮现坚毅。

“当今圣上年轻气盛,他如今没有儿子,日后呢?会有大臣们源源不绝的往后宫塞女色给圣上。后宫佳丽三千,日后她们为圣上生下的儿子,才是圣上的亲儿子!圣上到了那个时候,还会独独与你亲厚么?他若变了心呢?”

重午迟缓的点了点头。

“以往先皇说过一句话,他说,权利使得人心变幻莫测。国君手中握得是天下大权,所以国君的心思最是不可捉摸。伴君如伴虎,你今日是太子,可能他日就成了……”后头这话不好听,且是说自己的儿子。萧玉琢于心不忍,咽下了话音。

重午却点点头,接口道,“今日我有太子荣宠,可能他日遭圣上厌弃,就成了阶下之囚。阿娘,您说的,我能明白。”

儿子聪慧,萧玉琢目带期许的看着他。

“重午,在你小的时候爹爹和阿娘都各自忙着彼此的事,可能多有疏忽对你的照顾。爹爹和阿娘准备日后,离开长安城,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不说是男耕女织,也是过着闲适安然的生活。几亩田地,一片池塘,闲来泛舟湖上,听风声雨声,看云卷云舒……咱们一家人处在一处,这样的生活不好么?”萧玉琢继续诱惑重午。

重午垂眸,半晌,他却是笑了笑,“阿娘说的生活很好,很恬淡。可儿想要的,却是另外一种生活。我不愿只做遵守规则的人,我要做那制定规则的人!我要站在最高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我要看到大夏在我的手中,变得不同凡响!我要的是功在千秋,要的是后人都能享受到我的恩惠!”

萧玉琢被他童声稚气,却昂扬傲然的音调给震撼到了。

她似乎有些茫然陌生的看着重午。

他的心路历程,显然她这做娘亲的错过了太多。

她全然没有料到,即便她讲了那么多潜在的困难危险,他却还是要一往无前……

萧玉琢舔了舔嘴唇,“所以,你还是要做皇子,做太子?”

“是,阿娘若是爱我,心疼我,”重午拱手躬身,“恳请阿娘不遗余力支持我。”

萧玉琢无奈,她原本是要规劝儿子,到头来却成了儿子登上皇位的支持者?

景延年听闻儿子“不愿做守规者,要做定规者”,心中大为感慨,竟然也主动去联系旧部,当了儿子背后的势力。

见萧玉琢不再拦着这事儿,梁生也暗中给重午送钱送人,为他招揽门客,拉拢势力而铺路。

待礼部择定的日子来临,重午被过继到李泰名下,成为李泰的嫡子之后。

李泰当即宣布,立重午为太子,赐予东宫。

重午出入规制仪仗,皆按太子规制来。

且李泰没有糊弄重午,他当真很多事情都带着重午,临朝处理政务,私下会见大臣,不仅让重午同行,且很多时候,还会让重午发表意见。

重午刚开始觉得自己年纪小,不敢多说。

见李泰总是以鼓励欣慰的眼神看他,他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就像在曾经的山谷中,他敢于说出自己的设计想法一样。

他在群臣面前,也渐渐能够侃侃而谈了。

新帝登基,不知不觉半年都过去了。

一直说要离开长安的萧玉琢和景延年,却仍旧没有动静。

且国丧期间,不能礼乐,一年大丧未出,连婚丧嫁娶都得往后拖。

景延年在玉府暖阁里,愤然道:“我早该料到这是李泰的奸计!”

萧玉琢抬眸看他。

他怒哼一声,“前朝就有‘国不可一日无君,以日代月,大丧守三十六天即可’的老规矩!他偏不遵循老规矩!非要守一年大丧,又故意留了重午在身边,封为太子!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萧玉琢淡声问。

景延年瞪眼看着萧玉琢,“还不是在打你的注意?!”

萧玉琢微微凝眸,“呵,怎么又扯到我头上?”

“大丧,好叫我不能娶你!立重午为太子,好叫我们不放心离京!如此以来,我既不能娶你为妻,你亦不会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景延年气愤不已,伸手将萧玉琢抱入怀中。

萧玉琢推他,却是推不动。

“他又奸计如何?不照样是看得着,吃不着?”景延年得意一笑,在萧玉琢唇上霸道吻下。

萧玉琢闷哼,他却抱紧了她的纤腰,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直到她面红耳赤,气息喘喘,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萧玉琢面若桃花,眸中含着嗔怒,却又带几分迷离****。

景延年被她一瞪,不由心驰神往,“玉玉,我们……”

“打住!”萧玉琢一跃而起,往后退了好几步。

景延年负手而立,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当初你扮作新娘嫁给我,却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吧?”

他语气有几分调笑之意。

萧玉琢却不由想起了那时候的宝翁。

“宝翁还在你庄子上住这么?”她问道。

景延年摇了摇头,“庄子上的管事未曾禀报,我也没打听,并不知晓。”

萧玉琢唤了梅香进来。

梅香好打听,问她倒是方便。

只是守孝大丧,倒是也耽搁了她和廖长生的婚事。

竹香这会儿都已经怀孕了,她和廖长生,却只能干瞪眼看着。

“宝翁和卯蚩,现如今都在何处?”萧玉琢随口问道。

梅香眼神暗了暗,长叹一声,“卯蚩倒是个汉子,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说是因为自己,叫吴王和郡主受其所害,一直不肯叫菊香为他医治。他执意离去,说不愿客死他乡,梁掌柜派了人,送他回苗疆了。”

萧玉琢哦了一声,眼神也有些怅惘。

“宝翁听闻卯蚩回苗疆,也跟着走了,他们回到苗疆以后,梁掌柜的人就回来了,后面会怎么样,如今婢子也不知晓。只听菊香说,卯蚩的身体,怕是挨不到春天了。”梅香说完,还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了片刻。

暖阁里正说着话,忽而听外头人禀报,说学馆的魏先生,来寻吴王比武。

梅香睁开眼,轻笑一声。

这事儿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魏子武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往玉府里凑。

有时候是同吴王切磋,有时候是向娘子回报。

但每次都能让他“好巧不巧”的遇上菊香。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玉府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景延年起身,“他近来愈发有长进,我去试试他也好。”

萧玉琢自然没话说,仍旧闲适的翻着手中的书页。

只是景延年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禀,“太子殿下到。”

萧玉琢等人连忙出来恭迎。

纵然是亲儿子,但礼数上,却不能马虎。

太子乃是储君啊,萧玉琢不过是个郡主,向他行礼恭迎,那是应该的。

重午哪儿受得了这个?

他专门不叫人提前禀报,萧玉琢还没走出廊间,重午就小跑而来,一把拽住娘亲的手,“阿娘,我有礼物送您,来来,您快来!”

他这么一开口打岔,行礼的事儿,就算岔过去了。

他拉着萧玉琢又进了暖阁,“过几日就是阿娘的生辰了,可那时候,我得替圣上去太庙,不能来陪阿娘了!”

萧玉琢点点头,“我过什么生辰,只有小孩子,和长辈们才过生辰!”

重午嘻嘻一笑,“我知道阿娘不过,但儿子的心意却是不能少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长匣子,神秘兮兮的塞进萧玉琢的手中。

“是什么?”萧玉琢笑问。

她要打开的时候,重午却一把按住匣子,“阿娘猜猜?”

萧玉琢摇头,“猜不到。”

重午撅嘴卖萌,“阿娘猜嘛!就猜两次,果真猜不到再打开?”

萧玉琢皱了皱眉,做苦思冥想状。

这长条形的匣子,能放下什么东西?

折扇倒是放得下,不过她是个女人,用不着那东西。

女人用的……

“唔,莫不是首饰?是项链?”

重午脸面一亮,眸中尽是欣喜,“果真!果真是送到阿娘的心坎儿上了!”

他语气尽是激动,啪的一声打开匣子。

精致的匣子里头,躺着两串珍珠链子。

圆润光洁的粉色珍珠,有温润的光芒在珠子上流转。

每一颗珍珠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个头大小均匀,手感润泽,叫人心生喜欢。

且天然淡粉的颜色,更是可爱,悦人眼目。

“这串是项链,这串是手链,阿娘喜欢么?”重午问道。

萧玉琢点了点头。

“那我给阿娘带上,阿娘不许去掉,一直要带着我的心意在身上,贴身带着,可好?”重午小脸明媚有光。

萧玉琢点点头。

重午亲自上手,给他娘把手链项链,都给带了起来。

“珍珠养人,只盼着阿娘年年岁岁年轻顺遂!”重午笑嘻嘻说道。

他又陪萧玉琢说了会儿话,在景延年回来以前,他便逃也似的走了。

“我怎觉得,重午好像故意在躲着修远似得?”萧玉琢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狐疑的看着梅香道。

梅香歪了歪脑袋,“说不定魏郎君这时候来,就是太子殿下给招来的?”

萧玉琢点点头,这甚有可能啊!

在山谷里的时候,魏子武没少照顾重午,也算他的先生了。

两个人投契,早玩儿到一块儿去了!

果然重午刚走,景延年就回来了。

他笑着掀开暖阁的帘子,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萧玉琢的脖子上。

他脸上的笑容不由一点点淡了下去。

萧玉琢抬手摸了摸脖子,“怎么?不好看么?”

景延年挑了挑眉梢,“你问人,还是问项链?”

“那你看的是人,还是项链?”萧玉琢笑着反问。

景延年在她手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却一直未能离开她脖子,“这项链,是谁送的?”

“怎么?有什么不妥?”萧玉琢心下犯了嘀咕。

主要是景延年的眼神太过怪异了。

梅香不由也狐疑起来,仔仔细细的盯着萧玉琢的那串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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