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长信见他们来,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淡然的问道:“各位叔伯,这么急着见本宫,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连礼仪规矩都忘了。”
这些宗亲里面,年纪最长最尊贵的算是英亲王了,他与惠安帝同父异母,是惠安帝一辈的皇长子,奈何其生母身份卑贱,他本人又有些愚钝,从出生就注定了与皇位无缘。但因为这一辈中,他们兄弟不多,所以惠安帝平时对他也是恩宠有佳。
今年的英亲王已经六十一岁了,惠安帝驾崩,他亦是格外悲痛,今天带着这些宗亲来,二话不说就给独孤长信跪下,声泪俱下的说道:“先帝在世时对我等不薄,我等感恩戴德,如今先帝驾崩,我等自是悲痛不已!”
独孤长信神色淡淡的看着英亲王,顿了一下还是客气的说道:“英亲王年事已高,也要节哀才好。”
英亲王含泪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说起皇上的仇,齐国自然是逃脱不过,太子殿下为此发了血誓,孝心可感天地。可是我等思来想去,那玄凰将军独孤千秋也是罪责的难逃,她奉命护驾,却保护不力,让先帝受了惊吓,按规矩该给先帝陪葬谢罪才是!”
闻言独孤长信只觉得头脑发胀,冷冷说道:“父皇的身体本就病入膏肓,敌寇侵扰,玄凰将军更是拼死保护,诸位叔伯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话。”
这时另一个中年的郡王说道:“殿下不必袒护,说句不好听的,殿下跟那玄凰将军有私情,我等听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此事有辱皇族名声,但我等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我等宗族认为,不能再得过且过。”
独孤长信吸了一口凉气,沉着脸色问道:“照郡王的话,本宫还要感谢你们手下留情了?”
独孤长信的话刚问完,立即又有宗亲接着说道:“殿下也莫要怪罪,我等只是为皇族着想。先帝只有您一个子嗣,您的一言一行,都决定着宗族天下的命运。女子为将,本就是牝鸡司晨之行,长久以往,必然人心大乱,现在护驾不力,罪责难逃,请殿下早作决断。”
独孤长信垂着的眸子里满是怒火,心里正想着:如果拗不过这些宗族,索性就一块去给先帝陪葬好了,反正朝廷养着这些闲人,也是浪费银钱的事。
就在他犹豫的这片刻,突然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慢悠悠的说道:“看来咱家来的不是时候,可是早也不知道各位王爷都在呀……”
独孤长信闻声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卓公公在门外叩了头,才恭敬的走进来,恭声说道:“殿下,咱家来,是有事要报。”
惠安帝一向不喜欢青鸾,卓公公又忠心于惠安帝,所以独孤长信以为他也是来劝说赐死青鸾的,当即斥道:“先帝刚离开,你们就按捺不住,个个都来本宫这嚼舌根,如果实在想说,不如本宫送你们去先帝见先帝可好?”
这话说的任是谁也能听出其中意思,吓得宗亲全都俯首在地上,不敢出声。唯独卓公公,依旧面不改色的说:“就算殿下要让老奴去陪先帝,老奴依旧要说。”
独孤长信见他如此固执,气急败坏的点点头:“好,你说,说完本宫赐你一道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