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希回别墅的时候,安娜还没睡,拿着素描笔捧着画册倚在床头上不知画着什么。
“肚子不疼了?”他走过去,目光落到她的画本上:“在画什么?”
“下午玲姐不知道炖了什么灵汤妙药,我一喝就不疼了!”安娜的笔尖顿了顿:“之前在英国的时候,有个少儿作家让我给她的图书画插画,其中有几帧图出现了问题,我重新修改一下,对了,刚才杰西卡说图书出版了,会寄样书给我,我说我在中国,她非要说给我寄到中国家里来,盛情难却下我就答应了,你等会把别墅的详细地址给我下,我好给她发过去。撄”
“好。”凌晨希抿唇笑了,这算不算一个好现象呢,安娜已经慢慢把这里当做家了偿。
安娜收起画本,凑近他身上闻了闻:“兰蔻梦幻,你的客户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被季琬耳濡目染,安娜的鼻子对香水味比往日敏感了许多。
凌晨希拧紧眉心,并不打算瞒她:“我去见意之了。”
安娜闻言,脸色顿时有些不高兴:“你又骗我!你去见她做什么了?”
“我去跟她讲清楚了,曼儿,我对她的只有愧疚,再无其它!”
安娜抿唇,她想起当年王源的话,于是认真的看着凌晨希道:“凌晨希,你不欠她。”
凌晨希揉了揉她的脑袋:“对,我不欠她了,我现在只欠你,我打算用余生来偿还。”
安娜知道他不懂她话间的意思,但正因为不懂,显得他的承诺更真实一些。
“难道你对我的只有愧疚?”她傲娇地拍掉他的手:“去洗澡,身上还沾着其它女人的味道,不许碰我。”
“因为愧疚所以我更要好好爱你。”凌晨希收回手,深深凝着她道。
安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知道啦,知道啦,快去洗澡。”
凌晨希颇为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负气地朝浴室走去,噼里啪啦一阵水声后,他包着浴巾就直接出来了,健硕的身材,精窄的腰,还有那双笔直的长腿,看得她一阵口干舌燥。大冬天的,整这么一副美人出浴图,幸得屋里开着暖灯,不然非得感冒不成,安娜心里凉凉的想。
偏生某人一点都不自觉,他一只手擦着头发,一只手慢悠悠地在衣柜里翻睡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他满意的衣服套上。
安娜尚在无语的时候,凌晨希已经吹好头发钻进被窝里,他把的身子捞进怀里,大掌贴在她的小腹处轻轻揉着,在她耳边讨巧道:“还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吗?我全身上下可是很认真地洗了一遍。”
鼻尖尽是他沐浴后的清香,很好闻:“没有了,你很乖!”
很乖?凌晨希的嘴角抽了抽,却是压下她的身子,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睡觉吧,晚安!”
他拧灭床头灯,屋里顿时一片漆黑,怀中的安娜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凌晨希感觉到她的手伸进他的胸膛抚摸着。
“曼儿,你在惹火吗?”他哑着声音,咬牙切齿道。
安娜没有回话,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在凌晨希忍不住要按住她的时候,她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这个伤怎么来的?”安娜的手落在他的后心口处:“我记得以前没有的。”
黑暗中,凌晨希把她的手拉了下来,轻声道:“男人身上总要有几道刻骨铭心的伤疤,这样能让他们更懂得去珍惜眼前。”
“凌晨希,有时候我真恨你!”
一室呼吸声绵长,凌晨希把她的脑袋按进胸膛,吻着她的发顶,声音沉着:“我爱你!”
***
清晨,一辆黑色的车身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A市的冬天是不落叶的,此时马路两侧的树叶还郁郁葱葱,看起来神清气爽。
车厢内,凌晨希专注地开着车,安娜则坐在副驾驶座上假寐,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凌晨希戴上蓝牙耳机接电话,安娜没了睡意,就从包里掏出手机刷新闻。
林生的声音有些慌乱:“Boss,你跟安娜小姐在一起吗?”
“恩。”凌晨希拧眉,林生少有这么慌乱的时候,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Boss,您今天别让安娜小姐来公司,也别让她看新闻,公司楼下围了一堆记者,正等着堵你们呢!”
“怎么回事?”凌晨希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眸中有异色闪过。
“你们去动物园游玩被人拍到了,现在安娜小姐的身份爆光了,以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都被人翻出来了。”
凌晨希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安娜,却见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其上是今早的头条新闻。
【网爆凌氏总裁儿子的生母,系是精神病患者?】
他瞳孔一缩,朝林生吩咐道:“查出造谣者,我要让他知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的下场!”
“凌晨希,怎么会这样?”安娜嘴唇青白,手脚一片发凉:“终究还是都知道了。”
凌晨希抢过她手上的手机丢在仪表台上:“狗仔们捕风捉影,不用在意,我会让造谣者付出代价的。”
安娜苦涩地笑了笑,眼里死灰般凄凉:“他们又没有说错,我是路曼,我是精神病,我是杀人犯,我这么不堪……”
凌晨希把车子靠边停下,握紧她的手坚定道:“你不是精神病,也不是杀人犯,你是我凌晨希将来的妻子,也是我的孩子唯一的母亲,今天公司我们不去了。”
安娜看着车窗外,眸光闪了闪:“来不及了。”
他们刚才已经到了公司楼下,此刻记者看见他们的车,早就蜂拥而至地涌过来,他们的车门外,已经结结实实地围了一圈记者。
林生带着人过来,生生给他们辟了一条出来。
凌晨希拥着她下车,记者的问题就劈天盖地而来,安娜只觉得手脚发软,耳边更是一阵嗡嗡的响。
杀人未遂,精神病,小少爷的母亲之类的问题不绝于耳。
无数的话筒伸到他们的面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明明到公司门口只有几十米的路程,却走得异常艰难,凌晨希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拥紧安娜冷冷看着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极力平持着心中的怒意,林生在前方道:“抱歉,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凌总不接受采访,各位请让一下。”
“凌总,请问今天的新闻内容属实吗?”
“这位女士真的是您孩子的母亲吗,听说她脑袋有点疾病,还曾经因为杀人入狱,这些都是真的吗?”
“凌总跟这位女士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她用孩子胁迫,你才不得已把她公诸于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