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宫里头传了圣旨,让晏知书入宫陪伴。
晏知书却着实惊讶了一番,按理来说,谢贵妃被禁足,华妃已经没心情来找自己的麻烦。这宸妃若是无事,也很少传唤自己,毕竟太子并非她的亲子,需要避嫌的时候还是很多的。
那宫里头又是谁巴巴的求了圣旨,让自己入宫呢撄。
晏知书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却也面上和善的揣着笑意,对着来传旨的公公,好笑道:“不知是宫里头哪位主子这般上心,还能惦记着本宫呢?偿”
晏知书说完,假意的喝了盏茶,眼神儿却朝着那位公公瞄了瞄。
来传旨的人也是御书房里头混了个脸熟的,晓得太子妃不能得罪,更何况此次也并非什么坏事儿,他也乐意卖晏知书一个好,便挤眉弄眼的嬉笑道:“除了翡翠宫的贵妃主子,还有谁会待娘娘您这般好呢。”
“晏知琴?”晏知书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传旨的小太监不解的眼神儿,连忙补救道:“长姊惦记着本宫,本宫自然是极为开心的。采颦,赏!”
“奴才谢过太子妃娘娘。”那人拿了赏赐,便也离开了。
晏知书由着玲珑几个丫头,伺候着梳洗打扮,摆弄发髻,更换衣裳,心里头却很是没谱。
她和这位嫡姐并算不得亲密,不说亲密,且几次相见都不是什么美好回忆,听闻她这嫡姐如今在宫里头那可是蒸蒸日上,成日里多的是人上赶着讨好,这个时候却偏偏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呢?
晏知书终究是不得其所,索性被采颦扶着,坐上了步撵,一路上摇摇晃晃着朝着翡翠宫走去。
两岸的黄鹂鸣着翠柳,翡翠宫自从住了位贵妃娘娘后,那格调可谓是蒸蒸日上,连带着屋中的摆设也金碧辉煌了起来,全然没有晏知书出此入内时的寒酸凄凉了。
“臣妾晏知书,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如意金安。”晏知书打从翡翠宫就下了撵轿,一路被丫头们领了进去,入了寝宫便行了礼请了安。
晏贵妃本来还在那儿闲闲的吃着汤,见晏知书来了,便挥手免了她的礼。
手里拿着调羹,有些晕厥厥道:“知书你来了,不用多礼了,随便坐吧。”
晏知书还在心里揣摩着,这晏贵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呢。就被她闲闲的一招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道:“太子妃也不用跟本宫多礼了,你我都是晏家的女儿,既然入了宫,就合该互相扶持,为晏家争光纳彩,往日的事情本宫也不便追究,希望你也不要介怀,来,坐吧。”
晏贵妃说完,又对身边的丫头道了句:“本宫尝着这御膳房送来的酸梅汤味道倒极为不错,给太子妃也盛上一碗吧。”
丫头听了,忙动作开来,见着模样似是晏知书身边知心知底的人。晏知书之前来的时候,倒是未曾见过她,怕是被晏贵妃派出去做事情了吧。
今个儿仔细一瞧,这才想起来,这丫头是当初伺候着晏贵妃长大的,晏贵妃入宫时,便也一同从府里带进宫了。若没有记错的话,年岁应该有二十二了,比自己大了不少,往日里也没有什么交集,大致里只记得是个叫婵娟的。
晏知书这般想着,那婢女已经将酸梅汤给盛了上来,端到了晏知书面前,行礼道:“太子妃娘娘且尝尝这味道如何。”
晏知书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自己家嫡姐,问了句:“这便是婵娟吧?我记得姐姐昔日出阁时便带着她了,想是有许多年不见了,我这心里倒还惦记的很呢。”
晏贵妃也晓得她不过是客套,自己当初出阁的时候,晏知书不过也是个才总角的丫头,能记得什么啊。
却也敷衍的应了一声:“嗯,没错,妹妹倒是个记性好的,这便是婵娟了。”
婵娟笑着行礼,给晏知书递了块儿帕子:“太子妃娘娘记性真好,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了,还能记得奴婢,也真是奴婢三生有幸了。来,娘娘仔细着些,这冰镇的酸梅汤才从小厨房端过来,娘娘别着凉了,用这帕子垫垫抵一下寒气。”
晏知书笑着夸她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一时间,几人倒也聊得算是热拢。
说着,说着,晏贵妃的话题就有些转了:“前段日子,本宫听父亲那里说,妹妹自打出嫁至今还未曾回门呢?不知是何缘故啊?”
晏知书眼观鼻,鼻观心,听她这么一说,才晓得真正的意图怕是来了。
忙笑着搭腔道:“臣妾自入了宫,事态便不断过,这些姐姐也是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