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书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下去,却是话中意有所指。
晏贵妃听了,也点点头,算是信了她这个说法:“父亲问本宫的时候,本宫也是这么回父亲的,不过你毕竟是晏家出来的,回门之礼可不能落了晏家的面子去。”
晏知书点了点头,道了声:“是,妹妹晓得了!”
她心里摸索了一番,这才算是领略出来,晏贵妃今日费这些周折招自己入宫,怕是就为了这桩事情。
说起来,也是她的不是!按理来说新妇出嫁三日定要回门,然而她刚出嫁的那几日,忙于应付后宫那群妃子,又哪里来的什么时间呢?
也就最近这几日才闲了下来,听晏贵妃这般说,想来怕是晏丞相按耐不住了,还以为自己记挂着往日的怨愤,不愿意归家。
这倒是新鲜了,她晏知书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虽然出嫁的时候,的确是年少气盛,说过什么日后再也不回晏家的话,然而终归结底,女子没了娘家的扶持还是不行。何况她嫁的还是皇家的?
娘家的庇佑有时候还是必须得有的,她也不能直接把晏家给得罪死了,便借着这个机会,给晏贵妃吃了颗定心丸,也借着晏贵妃的口,希望传给晏丞相。
“姐姐教训的也是,妹妹的确有些忘了规矩,这样吧,三日回门的时间妹妹已然是错过了,自古的规矩,归宁日子也就是三日、七日、以及月半……妹妹就挑月半归家吧。”晏知书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稳妥的礼节说着。
晏贵妃听了,便也点了点头。
原本她对这桩事情没这般上心的,她晏知书回不回去跟自己有个什么关系似的,偏生的父亲在自己面前明里暗里的暗示了许多次,又说拉拢了晏知书,多少于自己也是个助力。
晏贵妃一来二去的便也上来心,转而将晏知书招进宫来,打算敲打彻谈一番。
日头走过了几个山头,转眼间已尽黄昏。
殿外匆匆走进来了个小侍监,给晏贵妃跪下磕了个头后,道:“皇上现在正在御书房批奏折,说是忙完了就过来陪贵妃娘娘用晚膳,还望娘娘准备一二,预备着接驾。”
晏贵妃听了自然大喜,连忙又是给那侍监打赏,又是吩咐人去御书房多报几个菜名儿,自己也拾掇着准备换身衣裳首饰。
晏知书见了,便笑了行了礼道:“姐姐这里好生的忙碌,怕是妹妹在这儿多有不便,扰了姐姐和皇上的趣儿,妹妹便先行告退了。”
晏贵妃此时也着实没心情招呼她,便挥了挥手,由她自己去了。
晏知书出了翡翠宫,却没有立即回东宫里头去,而是朝着菡萏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自己若是没入宫倒还好说,这入了宫,又见了晏贵妃,岂能厚此薄彼,不给宸妃娘娘请了安在离开呢?
这般想着,晏知书由着采颦同着诸位丫头搀扶着,一路踏入了菡萏宫。
彼时宸妃正在榻前绣着花样儿,见晏知书来了,忙扶了她起来,免了她的礼,笑盈盈的问道:“太子妃今个儿怎么会想着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呢?”
晏知书也陪着笑,由她带着坐上来榻,打趣道:“娘娘可真会开玩笑,就娘娘这身水灵的皮肤,出去怕是说与知书姊妹相称都使得,做什么说自己老呢?”
“不年轻了,不年轻了呦。”宸妃将绣样儿往旁边挪了挪道:“这太子眼看着都娶媳妇了,扶桑也长大了,我岂不就是老了?”
晏知书抿着唇发笑:“您这不叫老,叫阅历多了。”
说着晏知书又拿过了宸妃手中的绣样儿,有些不解道:“娘娘您如今贵为四妃之列,又何须自己动手绣花样儿呢,莫不是宫里头有谁克扣您了?”
晏知书说着就气鼓鼓的,大有替宸妃出气的模样。
宸妃看着倒是欢喜,拍了拍晏知书的手,好笑道:“你这丫头,我不过是想自己动手,做一份心意出来,也值得你这般大动肝火,呵呵……不过看你这样为着宸母妃,母妃高兴的紧啊。”
晏知书敏锐的抓住了她话语中的重点,不解道:“心意?莫不是宫里添了什么喜事了?”
“莫非你不知道?”宸妃诧异了看了她一眼,见晏知书懵懂的摇了摇头,这才皱着眉头叹气道:“太子二十岁的生辰就要到了,皇上已经下旨宫内大肆操办了。你这丫头,怎么就没上点儿心呢?”